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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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辦公室門上響起敲門聲。 “進來。”墨行殊收起回憶,將視線調往電腦螢幕。 “經理,有您的……一位……寄來的。”秘書困難地抱著一個長方形紙盒,連話都說不清楚。 “先擱著吧。”他繼續瀏覽因電話而中斷的國際新聞——油價不斷飆漲,已經到了無關供需的長期態勢,美國次級房貸危機影響各國股市,全球都面臨通貨膨脹與經濟成長減緩的壓力…… 四年前成立並購部門至今,他前後收購了二十幾家公司,讓“鳳肴集團”嘗到了異業結盟,快速佔有市場的甜頭,總公司裡不少人也躍躍欲試,想砸下更多錢,拿到更多甜頭,搶去他頭上的那頂光環。 只是,以公司目前居上位者的私心與貪婪,就算並購再多具有潛力的公司,最終,人才會離去,市場會衰退,一切還是要歸於零,再大的企業也免不了定向衰敗。 這些問題短時間還不至於嚴重影響公司命脈,他只是遺憾,一般人的眼界總跨不過活著的幾十年。 不過,他只掌握自己的命運,其他人的,就自求多福吧! 他松松肩膀,起身坐到沙發上,看向那個包裹,發現寄件人的名字是甄芷晴後,他迫不及待將外包裝紙撕開,打開紙箱。 裡頭的東西用兩層的泡棉包起,接著又是層層疊疊的紙,墨行殊拆出一堆的包裝紙垃圾,終於看見……是一幅畫。 他將畫取出,笑了。 是她答應送他的畫。 這幅將近有半人高的油畫,畫的是他和她坐在花圃前談天的情景,橘藍的天,白色雄偉的建築物,花園裡綻放著豔麗的花朵,龍柏樹下的一角,坐著兩個小人兒,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。 無論是用色、構圖,都相當活潑。 他將畫擺在沙發上,站起來遠遠地欣賞。 柔和的光線、豐富的色彩,一下子為他這間冷硬的辦公室添上了暖意。 那些時空仿彿靜止了的午後,再想起,竟是他記憶中有過最美好、最恬靜的時光。 忘了工作、忘了家族裡的紛紛擾擾、忘了這個現實殘酷,弱肉強食的世界,單純的只記得微涼的風、芬芳的香氣和一位甜美的女孩。經過記憶的篩選,她的笨,此時卻令人懷念…… 他想她,想知道她現在好不好。 叩!叩! “經理,我進來了。”敲門的是蘇子妃。 “哇……好美的畫,你買的?”蘇子妃一進門就注意到沙發上的畫,走到他身旁,一同欣賞。 “一位朋友送的,她自己畫的。” “你什麼時候交了這麼有藝術氣息的朋友了?”她取笑他。“不過,這幅畫給人一種幸福寧靜的感覺。” “事實上,背景那棟建築物是醫院的病房。” “哪有醫院這麼美的?” “是畫這幅畫的人眼中看出去的世界很美吧!”他想起甄芷晴純淨的眼和無憂的笑容。 她好嗎?是不是認識了新的朋友,又開始嘰嘰喳喳地問人家有沒有坐過捷運、分享著教人一頭霧水的心得? 會不會人家給她一個微笑,她就傻傻地把全世界的人都當好人了? 蘇子妃注意到墨行殊的眼神,頃刻間變得好溫柔,仿佛眼前佇立著他深愛的女人。“你這位朋友是個美女?”她不禁想知道。 他搖頭,笑說:“是個笨蛋。” “蛤?”蘇子妃被他搞糊塗了。 “待會兒找個人幫我把這幅畫掛起來。”墨行殊走回辦公桌後。“你有什麼事?” “設計公司的人事都安排好了,你看一下。”她將手上的資料遞給他。 忍不住,她又回頭看看那幅畫。就算是笨蛋……也是對他很重要的笨蛋吧!因為,這是墨行殊辦公室裡,唯一的一件裝飾品。 嘟嘟……桌上的內線響起,秘書通知墨行殊二線是老董事長打來的。 他接起電話先調侃他爺爺一番。“不是說好一個月內不吵我了嗎?才剛過不到十分鐘……” “行殊,芷晴被送進醫院了!”墨朗沒時間跟他開玩笑,緊急通知他這件事。 “什麼?!芷晴……”他轟地一聲,腦中有一瞬間只剩空白,轉頭看向那幅畫,然後閃過她的心臟問題,他站了起來。“哪間醫院,幾號病房?” “龍柏,321,你快去!” “我知道了!看情形怎樣,我再打電話給你。”他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,整個腦袋裡亂烘烘,他告訴自己不要去猜測,一切到醫院問清楚再說,可能只是小感冒,也可能不小心扭傷了腿,可是大腦偏偏不受控制地往最壞的方向鑽去。 因為墨朗那急促慌張的音調加深了他的恐懼,恐懼最後一次見面堅持不說再見,他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…… 甄芷晴昏迷之後被送往“龍柏綜合醫院”,沒多久就醒過來了。 看著床邊圍著關心她的家人,她很內疚,說了聲對不起之後,眼淚又湧了出來。 “沒事了,好好睡一覺,有什麼事,等睡飽了再說。”甄母揉著她的發,輕聲地安撫她。 她點點頭,閉上限,但內心似乎有著難以排解的痛苦捆綁著她,即使閉上眼,即使什麼都不想,仍無法止住自己的眼淚。 甄家人個個面帶愁容,誰也沒見過她如此傷心欲絕,可是就算心裡著急,卻不想在這時候逼問她什麼,甄家老大讓她服用鎮定劑,大夥又靜靜地陪了她一會兒,才見她緩緩地睡去。 甄母和劉媽在她床畔照顧了一夜,隔天她醒來,甄母又哄又安撫,只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如此悲傷。 “我喜歡一個人……”她低聲道出這些日子困住她的煩惱。 她的悲傷緣於過去太單純的世界、太空白的經驗,使得她完全無法消化喜歡一個入之後衍生的種種莫名起伏的情緒。 從一開始的羞怯與期待,到分別之後的思念,她有時快樂、有時悲傷,她想見他,卻又找不到理由打電話給他,就算電話已經握在手上了,卻又被頓時湧上的緊張、膽怯、信心不足給打敗,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她。 小小的腦袋裡塞了好多無法處理的難題,她的心房累積了好多思念、好多無處傾吐的情感,就像要撐爆她的身體。 這陣子她沒好好睡過一覺,飯吃得少,又因為心理因素導致腸胃不適,吃下去的東西過沒幾分鐘全吐了出來。 這次昏倒,全是血糖過低造成的。 “那為什麼說要搬出去住,說待在家裡很痛苦?”甄母問道。“這句話讓你爸一整晚坐在辦公室裡,愁眉不展,他損傷心。” “對不起……”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又滾了下來。 “別哭,媽沒怪你,媽只是想知道你心裡怎麼想……”甄母連忙抱抱她,安撫她。 “我知道不該讓你們擔心,知道要表現得像平常一樣,可是我覺得好難、好痛苦,好像被硬生生拆成兩半,一邊笑著,一邊哭著……我想只有搬出去,才不會讓你們再為我的事擔心……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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