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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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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姐,你也是臺灣人嗎?住臺北?」 「嗯,你呢?」她接受鄰座的攀談,她需要些什麼轉移此時的情緒。 回程的機位旁是一位十分健談的商務人士,做的是鑽石刀具、鑽石拋光帶、鑽石晶圓之類的精密儀器。 因為跟工作有關係,梁鏡璿打起精神傾聽對方的滔滔不絕,互換名片,或許日後有很大的合作空間。 幾個小時後抵達桃園機場,天色已晚。 「我的車停在停車場,要不要送你一程?」那位健談的男人很熱心。 「不用了,我朋友會來接我。」她婉拒他的好意。 下飛機的旅客或搭車,或被家人朋友接走,大廳漸漸變得清冷,最後只剩清潔人員拖地的聲響。 回到家,也是一個人…… 她吸吸忍了幾小時的鼻水,拿起行動電話,Call簡淳揚。 「喂……我回來了,想喝酒,一個小時後,莫禮家見。」結束通話,她拉著又大又重的行李箱,坐進計程車。 藍宇光、莫禮、簡淳揚,這三個男人,占她生命中極重的分量。 她想,若不是有他們一路的陪伴支持,再強的女人也有裹足不前,疲累的一天。他們對她的信任,給她充分的職權,她才能如此大膽地放手往前沖。 這個圓,缺哪一角都不行,缺了誰,便失去了最初、最真的那一份執著。 五十分鐘後,她抵達莫禮居住的豪華別墅,簡淳揚在門外等她。 「想想,我多幸福,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都圍在我身邊。」她微笑將行李交到他手上,感觸良多。 「也包括我嗎?」莫禮冒了出來,一副才從party趕回來的模樣,頭髮上還沾著拉炮的小紙片。 「就你除外。」她瞟他一眼。「有女朋友的人,少在外面趴趴走。」 「我才剛送她回家。」莫禮笑得一臉甜蜜,像怕人家不知道他現在正熱戀中,像是怕梁鏡璿受的刺激不夠多。 三人走進屋裡,梁鏡璿打開行李。 「淳揚,這是送你的禮物。」巴裡島手工藝品多得下勝枚舉,她卻為他帶回來一組精巧的雕刻刀具,一把一把收放在細緻的軟皮革包裡,以皮繩捆起,輕巧又完備。 「謝謝,我很喜歡。」 「喏,這是給你的,想加工成什麼都行。」她拿出一疋如金銀般閃閃發亮的錦織布料交給莫禮,很速配他家中奢華的裝潢。「一看到這個就讓我想起你。」 「金玉其外,敗絮其內是吧?」莫禮哈哈大笑。 「你倒是很清楚禮物的涵義嘛!」梁鏡璿也笑了。「這有這兩套保養禮盒是給你們的女朋友,然後……」 梁鏡璿的行李箱雖大,但裡頭的物品擺放整齊,井然有序,她拿出另一個禮物。 「淳揚,幫我拿給你們大樓晚班的管理員,我們幾個老是半夜去吵他開門,謝謝他的不厭其煩。」 莫禮手環著胸,挑起眉尾。「我說這位小姐,你的腦袋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?聰明的女人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,撒撒嬌,細指一比,什麼事男人就去做了,幹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累?」 簡淳揚微笑看著她,同意莫禮的話,他也覺得梁鏡璿凡事都考慮得太周詳,親力親為,身邊的人實在無從幫她什麼忙。 「你就光會說,我怎麼看都是映冰整天忙來忙去,幫你張羅吃的、喝的。」她覺得莫禮的女朋友才賢慧咧。 「因為她喜歡照顧人,所以我就乖乖的讓她照顧,這叫愛——你不需要懂得啦。」 「嗯,為什麼同樣一個『愛』字,從你口中說出來,就覺得很肉麻。」 「肉麻是吧?那好,我去開瓶十六年的Grange紅酒,就我跟淳揚喝,你喝料理米酒。」 「啊……」梁鏡璿立刻抱住莫禮手臂,沒志氣地認錯。「用你美妙的聲音,配上那個『愛』字,猶如天籟。」 「來不及了,我現在很愛記仇。」 梁鏡璿癟起嘴,經這麼一鬧,心情好多了。 跟莫禮鬥嘴能讓她轉移注意力,而簡淳揚的沉穩則能令她平靜,他們兩人是這些年來,每次和藍宇光分別,梁鏡璿的最佳紆解管道。 雖然她總下說為什麼心情低落,但是,誰也都心知肚明。 「鏡璿,有件事我覺得你做錯了。」莫禮取來美酒和三隻高腳杯。 「什麼事?」她等不及醒酒,將三分之一杯的紅酒一口灌下,澀澀的口感自口腔內滑入食道,正好吻合她的心境。 「厚……」莫禮惋惜。 「什麼事錯了,快說。」她伸長手,又要一杯酒。 「你順著宇光的性格讓他到處遊歷,兩個人久久見一次面,這樣是很新鮮沒錯,但是,如果你希望他留下來卻不說,他不會知道你的感覺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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