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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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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軒轅非則飛快地收住劍勢,重重把劍插到地上,力道極大,石板頓時碎裂成好幾塊。他氣喘吁吁,眼神卻格外緊張地看著她,張口欲出的就是妻子的名字。 何素仰天而歎。聰慧如她,已經洞察了其中的奧秘。 她何素竟然會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!雖然內心悲恨,卻還是記得身後的血親,於是大叫,“白豈舒,你要是再不走,我就死在這裡!” 他如同遭受當頭一棒,一咬牙,只得放棄地飛竄上樹。 見軒轅非似乎要開口命人去追,何素卻冷冰冰地說;“你要是叫人去追,我也會死在這裡。”她猛地從頭上拔下了當日韓少風所贈的銀色發簪抵在頸項上。 軒轅非走近她,然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皺著眉頭,終於還是開口,“傳我命令,讓他去,不許追。” “為何?為何?”她冷眼質問。 他避開她的追問。“什麼意思?” “你為何不殺我?為何你的脖子上面也會有牙印?” “這些事情,以後你總會知道的。” 她低頭輕笑,笑中滿足苦澀,“只是這樣?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?” “白小姐,關於我的事情,還有你心裡的懷疑,等我處理完一切的時候,自然會讓你明白,此刻你只要乖乖的,不要亂動就成了。”黑色衣袖輕輕一拂,何素又一次軟軟地倒入他的懷抱。 “如果我此刻就要一個解釋呢?” “那恐怕要讓小姐失望了。”他把那根發簪重新插到她的頭上。“此刻還不到時機。” 何素怨恨地看著他,曾幾何時,她的眼光居然也會如此可怕,而且令他心驚。 終於,她忍耐地閉上眼睛。“時機嗎?我恐怕等不到你給的時機了。” 雖然不曾點破,她卻已經絕望。假的,假的,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夢罷了,原本她還想著,自己終於可以擁有母親不能獲得的感情,到頭來,卻還是那樣的結果。 白豈舒出了白家已是夜色深沉,他覺得無處可去,左思右想,也只能在白家周圍徘徊不去。 很快的,他看見一大批滅神教教徒走了出來,其中也包括軒轅非,他還想要追過去,卻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臂。 回頭一看,他不禁淚流滿面。“師父,師父!” 他腳下一軟,終於跪了下去。 “怎麼還像一個孩子一樣,動不動就哭。”男人寵溺地扶超他,目光柔和。 “叔父說您已經死了,天下人也說您死了,我們大家都找不到你。” “對外界說我死了,是白師兄的體貼。白師兄知道我喜歡一個人,而且早就有了歸隱的意思,所以就對外宣稱我已經死了。”這個看起來滿頭白髮,一派斯文的男人,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“夕竹君子”蘇澈,許多年之前,他的夕竹劍法曾經讓整個江湖為之驚豔,簡直是萬夫莫敵。 “師父。”白豈舒急著想要告知事情的始末。 他只是淡淡地阻止,“這裡的事我已經知道了,這件事,我不會不管的。” “我就知道,只要師父在,就沒有不成的!” 蘇澈溫和地拍拍他的頭,“傻孩子,師父不是神仙,也不是萬能,更何況如今的師父功力盡失,早就沒有了昔日的威風。” 白豈舒驚得目瞪口呆,趕緊拉起師父的手,果然發現他的脈象之中,不但沒有內力,反而氣息不穩,根本就是一個久病主人。“師父,您——” 他笑著安慰,“無妨,反正我這樣子也將近十年了,舒兒毋需擔心的。” “師父您一向身體健康,為何會突然功力全失,難道是被惡人所傷?”可想想又有些不對,師父的功夫在當今武林可謂獨步,就是軒轅非也是望塵莫及的,還有誰能夠比得上他,暗算得了他? 蘇澈一愣,然後輕輕吟了一句,“青青素月渠中影,默默紅塵終無雙。若真是為人所傷,倒是一件幸事,這世間,多得是心傷無人能治呀。” 白豈舒在跟隨他習武時,就曾經聽叔父講過他的往事,說師父年輕時曾有過一段奇遇,遇到一位年輕的女子,兩人相愛然後結合,更有一個女兒,可是天不從人願,終於還是不能常相廝守。十多年前已然是花白的頭髮,如今更成了雪白顏色,莫非就是相思之苦? 蘇澈突然不住地咳嗽起來,以手捂住,一道刺眼的紅色就順著指縫滲了出來。 白豈舒慌張地一把托住他的身子。“師父您快坐下,先休息休息。” “我的身體不要緊的,倒是有些事情要囑託舒兒去辦。”他坐在一塊焦黑的石頭上,然後從袖口中取出一枝竹子做成的小箭。 “隱箭?”白豈舒不禁大聲呼出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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