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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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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!工藤靳衣,不准慌,想清楚,到底是亮君仰或幸子在說謊,想清楚真正的問題癥結。 就這樣,他不再四處走動,他靜下心來坐進沙發,用他判斷股市起伏的精准重新檢視這件事,一個小時、兩個小時過去,他在心裡擬定想法計畫,再起身,他掛上自信。 他,會弄清楚的。 陰霾吹散,陽光穿透進來,暌違已久的笑意映上靳衣臉龐。 沒錯,他已經想好厘清步驟,首先,先找到松島叔叔,確定他有沒有替自己刊登廣告,然後找到幸子把事情談明白;至於亮君,沒問題的,她是“障胞”,臺灣的無障礙空間不多,她能去的地方有限,等他確定了所有事情,找她還不容易。 很可惜的是,這一次他又判斷錯誤,第一次錯誤,他錯失半年幸福,第二次錯誤,讓他以為此生再也覓不著幸福。 兩年時間可以輕易改變一個人,尤其是帶著悔恨的男人,靳衣不再雅痞、不再風流,對許多人而言,他是冷酷無情,不予人情面的鐵腕男人。 他迅速發展事業,他成了工藤家最好的繼承人,他的表現讓長輩欣慰,讓媒體崇敬,當所有人都滿意他時,他卻不滿意自己,非常非常不滿意。 他恨自己愚蠢,恨自己被幸子玩弄無數次仍然學不會防備,他恨自己對所有女人都好,獨獨對自己最愛的女人殘忍。 他用工作自虐,用寂寞自懲,兩年過去,惡名昭彰、處處留情的工藤靳衣再沒和任何女人有牽連。 有人說他大徹大悟,學會愛情不過是過眼雲煙,也有人說他總算懂得身為男人,事業比愛情重要千倍。 事實上,他是懊悔,懊悔真正的愛情曾經走到身邊,卻被他的偏見推遠。 幾乎每一天、每一個空檔時間,他都想起亮君,想她的多言、想她的乾淨清新、想她身上的香味,更想他們共度過的每個日夜。 他想她、愛她,卻從未親口對她說過,然後,莫名其妙的誤會,他的主觀不容她辯解,造就兩年苦痛深沉。 是的,他痛苦極了,他動用所有力量翻遍臺灣每吋土地,卻翻不出他的曾經。 想她,一分比一分深;愛她,一秒比一秒濃烈。他生病了,生了一種名為愛情憂鬱症的怪病。 他想自己是受了詛咒,從前他玩弄愛情,現今他受愛情玩弄,真要認真評論,只有活該二字可解。 “總裁,李伊爵士到了。” “請他進來。”靳衣喝水,沒滋沒味,失了亮君,他對人生失去品味。 “工藤先生,我親自把合約送來。” 李伊爵士是靳衣的新合作對象,他們計畫在法國開設百貨公司,每間占地都比“老佛爺”大,除了賣法國最有名的香水服飾和名牌之外,並在裡面設置美國、澳大利亞、中國、印度、南美專櫃,出賣各國風情。 “勞您大駕,不敢當。”他客氣有禮,和所有人保持疏遠距離。 “你客氣,我明天就要回法國了,臨行前,想和你談談。” 審視疲憊的工藤靳衣,李伊爵士懷疑,他真是深深想找的男人? “合約書當中,還有不完備之處?”他拒人千里。 “不,無關公事,是私事。” 當他和深深提起臺灣行,要和工藤靳衣見面時,深深驚呼一聲,懷疑他口中的工藤靳衣會不會是“寶寶”的爸爸。他沒刻意求證,因為在下飛機,初見工藤靳衣第一眼時,他就曉得自己沒找錯人。 “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私事必須談。” “我不確定你想不想欣賞這個,不過,看在我即將離開的份上,勉強看一下吧!” 爵士拿出妻子和小孩玩樂的照片同他分享,照片中除了爵士的妻子女兒外,還有個年紀約一歲多的小男孩。 靳衣接手,不明白爵士的舉動。 沒有道理地,小男孩吸引他全數目光,他的輪廓五官極其熟悉,教他的視線不舍離去。 爵士笑問:“你是不是也覺得小男孩和你長得相像?” “是很像。”他抑下自己的不解,把照片遞還給李伊爵士。 “這個小男孩和我們家有很大淵源,兩年前,我和妻子間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情,她在走投無路時碰上小男孩的母親,當時,兩個女人同時懷有身孕,她們互相依恃照顧。我的妻子身體不好,生孩子時幾乎送命,幸而男孩的母親悉心照顧,她是我們全家的恩人。” “嗯。”他回答敷衍,對於別人家的恩人,他不感興趣。 “男孩和我女兒的生日只差十二小時,你可以想像,剛從產台下來的孕婦有多虛弱,她卻不眠不休在我妻子身邊照顧她,無視於自己的身體,由此,你可以知道,她是個多麼古道熱腸的女人。” 古道熱腸?算了吧,是笨蛋、是不自量力、不懂得對自己好,這種蠢事就是像亮君那種笨到底的女人才會去做。 故事聽到這裡,靳衣漸入情境,因為李伊爵士的恩人,和他深愛的女人一樣笨。 “最重要的是,她打了一通越洋電話給我,把我徹底罵醒。後來我才知道,當時她是聽不見的,她有聽障,助聽器又被人摔掉,換句話說,她只是拿起話筒,不管接電話的人是誰,就亂罵一通。然而,她的話,對我是當頭棒喝。” “等等,你說她聽不見……”這是他特地找上自己的原因嗎?沒錯,爵士不是無聊男人,要不是關係到自己,他不會特地跑這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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