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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


  她是工藤爺爺屬意的媳婦呀!總有一天,靳衣不能再像眼前,無所事事,不求上進;總有一天,他得回到日本,加入家族企業,成為堂堂正正的男人。到時,他們水到渠成,企業聯姻是很正常的走向。

  “他想娶你的話,我不介意喊你一聲奶奶。”

  他的笑容仍然溫柔,動作仍然叫人怦然心動,他是壞男人,明知他對愛情無心,可悲的是,女人無法逼自己對他不動心。

  “你真壞,誰愛上你誰倒楣。”捏捏他的鼻子,瑛潔的笑容裡多了幾分落寞。

  “我從不要求女人愛我,我要的只是短暫歡愉,這點,我從不說謊。”

  是啊,他從不說謊,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,他風流、他浪蕩,他的名聲壞到徹底,偏偏太多女人前仆後繼,只求他短暫青睞,是誰寵壞他?是他的壞習性,還是女人的多情?

  “你想和我在這裡討論愛情,還是上樓,開始男人女人的戰爭?”他曖昧地問。

  燦然一笑隱去瑛潔的苦悶,至少,他仍然迷戀她的肉體。

  翻身,瑛潔坐上他的膝蓋,褪去自己的衣衫,她的狂野勾起他一抹興奮。

  是了,他需要這樣的女人,靳衣將腦中那抹怯弱影子逼退。

  抱起瑛潔,走向二樓,他知道亮君站在廚房門後偷看,這種報復讓他獲得一絲快感。

  現在,她總該瞭解,他不是個能被掌控的男人了。

  門後面,亮君淚潸潸,她的樂觀不在,疑惑取代。

  她是工藤幸子口中的餘瑛潔?果然漂亮大方,果然和靳衣站在一起得體登對。他們之間的不愉快已煙消雲滅?他們迷霧散盡,雨過天青,愛情重新澄澈透明?

  是不是,他對自己不再保有喜歡情緒?是不是,她的存在已成礙眼?是不是,他對她所有的憤怒,純粹因為,他想逼她遠離?

  可是,他說過,只要女人明白兩人之間絕無可能,別把浪費青春的原罪加諸在他身上,想來就來、想溫存就溫存,他不主動趕走任何一個女人……

  但他卻一而再、再而三要求她Go away。

  這意味……意味……他即將結束愛情遊戲,為婚姻盡心盡力?

  不知道,她統統不知道,聽不到他的聲音,讀不到他的唇語,他們中間缺乏聯繫。

  兩份不平等的心情,隔開於相異空間裡,她猜不到他的心,尋不出他的意,再多的疑慮沒有人願意為她說明。

  腿不由她控制,心不由她牽引,不由自主地,她順著他踩過的樓梯,一階階,拾級,想他、愛他,腳步沉重。

  門扇沒關緊,從門縫裡,亮君看見裡面的男女,激情。

  她撕扯他的衣服,他在她身上製造驚奇,繾綣濃烈的愛欲寫在他們身上、臉上。

  亮君木然地看著眼前一切,淚滑下,一顆、一串……曾經,曾經她以為,那是專屬於她的愛情。

  余瑛潔臉上滿是幸福,同樣的表情也出現過在自己臉上吧!現在目睹,是一幕幕的椎心諷刺。

  她看見餘瑛潔在他耳邊低語——“我愛你。”

  他從不耐煩聽取女人的愛情,他害怕口口聲聲的愛情帶給他壓力,可是,他沒反彈她,他聽了進去……

  所以,很明顯了,他對瑛潔比所有女人專心;很明顯了,她和靳衣的愛情劃下結尾句,而餘瑛潔和他的愛情,重新再續……

  仰頭,亮君別開眼睛,將視線停在鏤花的天花板上。

  她東找西尋,明明沒有風呀,那是什麼東西吹散了她的愛情?

  明明沒有太陽呀,那是什麼蒸融她的心,讓她成了無主孤魂,飄呀蕩呀,帶著受傷痛意?

  轉身,她該恭喜自己,至少她聽不見男女的低語呻吟,但她沒力氣,如果她還有力氣,她會先替自己挖個洞,埋葬千瘡百孔的心。

  當門外的身影離去,靳衣冷冽眼光閃過,他一把推開瑛潔,下床整衣。

  “靳衣……你……”

  “我沒興致了。”

  簡單一句,他的解釋敷衍得近乎可惡。

  “是不是你在生氣,因為我說我愛你?”瑛潔問。

  他不答,大步跨開,他急需找個能讓自己冷靜的地方。

  亮君變了,她變得沉默,私下無人時,也不再喃喃自語,她的安靜符合靳衣要求,她的工作效率好到教人咋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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