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惜之 > 失寵天使 >


  “不夠,我還要慶田百貨大陸部門的經營權。”他的目標不在日本,而在擁有十三億人口的中國大陸。

  “我想過這點,不過,我認為這些應該由你親自向幸子小姐開口。”

  “我不向女人要求東西,爸爸,這件事由你出面,談不攏的話,我必須先聲明,訂婚是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的。”

  他是商人,比一般商人更精明百倍的商人,他的婚姻可以出賣,不過價錢得讓他滿意。

  停下筷子,雙雙再也忍耐不住,她深呼吸,吞吞口水,說話——“爸爸,婚姻是哥哥的人生大事,是不是應該由哥自己選擇?而且,哥才二十四歲,這年齡很少男人考慮到婚姻……”

  “雙雙,住嘴。”母親阻止雙雙。

  “是,媽媽。”乖乖地,她閉嘴。她怕母親,從小就怕。

  “你認為我必須教幾次,你才能瞭解身為歐陽家族的孩子,應有的責任與表現?”她的語氣冷漠,彷佛說話對象是隔壁鄰居。

  “我只是……”

  “爸爸和哥哥在討論事情,有你插嘴餘地?我不認為你有資格管穎川的婚姻,弄清楚,只要你是歐陽家族一員,你的婚姻一樣由我們作主。”

  若母親對她大吼大叫,也許她會任性地吼回去,可是那種冷淡疏遠的威權語調,總讓她不得不削弱氣焰,舉雙手投降。

  “等幸子搬進來,你應該向她學學,什麼叫作大家閨秀,大家閨秀不會在長輩說話時插嘴,更不會反駁長輩的意見。”

  沒見過哪個母親鄙視女兒,但歐陽夫人的口吻,常讓雙雙覺得母親看不起她。

  是她的腿?或者她是母親無法忍受的瑕疵品?雙雙不知道。

  “可是……”

  “你還有意見?看來你真的不適合當歐陽家的孩子……”

  穎川打斷母親的指責,鐵青臉色昭示他的不悅。“媽媽,夠了,我已經同意和工藤家族聯姻,日期定了嗎?”

  “你哥哥同意我們的作法,你還有意見?”

  歐陽夫人想繼續,穎川挑釁似地拉起雙雙,準備離開餐桌。

  “稍安勿躁,日期定在下個月三、四日,兩家將在日本、臺灣各舉辦一場訂婚宴。”歐陽老爺出面打圓場。

  “不行,那個星期我不在臺灣。”他沒反對訂婚,卻反對日期。

  “你要到哪裡?”歐陽老爺問。

  “雙雙生日,我排出一個星期帶她到關島度假。”穎川說。

  “你們每年生日都出去,今年不能例外嗎?”歐陽夫人眼晴掃向雙雙。

  “這是我的承諾。”

  穎川把雙雙推到自己身後,對上母親的視線。他重視承諾,尤其是對雙雙做的。

  “日期排定了,下面的人開始著手準備,我不認為需要為一個無足輕重的生日改變。”歐陽老爺也看向雙雙,夫妻同時對她施壓。

  “也好,生日很接近月考,我需要一些時間準備功課,我想……今年生日別出國好了。”雙雙妥協,她的白目只敢對穎川。

  很爛的藉口!她沒花過心思在功課上頭,穎川對她微笑搖頭,再看向父母親時,眼光變得嚴肅。

  “隨便你們,反正十月一日到七日我不在臺灣,如果你們執意在這兩天舉辦訂婚儀式,就麻煩媽媽和爸爸代替我出席,我不介意。”沒有人可以當著他的面威脅雙雙,就是父母親也不行。

  拉起雙雙,穎川帶她進房間。知道她有委屈,他的胸膛已經做好備戰準備,看著兒女的背影,歐陽夫人歎氣,“他們這樣下去不行,雙雙幾乎成為穎川的生活重心。”

  “雙雙不曉得穎川和自己沒血緣關係,不至於對穎川有想法。”歐陽老爺分析。

  “問題是穎川知道,說不定他會……”

  “穎川是個責任感重的孩子,他清楚自己對歐陽家族的使命,何況,他答應和幸子小姐訂婚了不是?”

  “但願如此,不過雙雙的存在,總是讓我不放心。”

  “別煩惱,等穎川見過幸子,他的重心自然會轉變。”他看好工藤幸子,這個女孩不簡單。

  “也是,幸子是大家閨秀,舉手投足都讓人舒服,希望她有本事收服穎川的心,夫妻倆同心齊力打下事業江山。”

  歐陽夫人同意丈夫看法,她是個追求完美的女性,當初收養雙雙,主因在於兒子的堅持,本以為穎川的熱度不過三天,哪曉得他競拿她當親妹妹,認真疼愛,多年過去,他們之間的親密讓她開始擔心,穎川會順理成章和雙雙成為夫妻,所以穎川同意和工藤家的親事,著實讓她松了一口氣。

  “多相信你兒子一點,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。”歐陽老爺說。

  他相信兒子和他是同一種人,將事業當成人生最重要的工作。

  “但願。”

  穎川房間裡,雙雙不語。她扭動十指,眼睛盯住地板。

  心中反反覆覆,她問自己,為什麼生氣?男大當婚女大當嫁,總有一天,她也會離開哥哥,嫁給一個父母親認為門當戶對的男人,或許……

  “好了,說話。”

  穎川給了她三分鐘整理心情,再多?不給!他不允許她花太多時間生氣。

  他走到床邊她的身前,低頭看著雙雙的頭頂,每回她心裡不舒服,就用頭頂對他。

  “要是說得清楚就好了。”她悶悶回話,雙雙手向上攀,摸摸摸,摸到他平平的腹部,環住他的腰,頭一靠,靠在他腰間。

  “什麼事情說不清楚?”

  拉開她的手,坐到雙雙身邊,沒骨頭的女人又往他胸前靠,雙雙說他是她的軟墊,有他在,脊椎不肯發揮效用。

  “我在生氣。”

  “生誰的氣?”

  “爸爸、媽媽、哥哥、幸子小姐還有我自己。”

  “一個一個分析,從爸爸開始。”

  “我知道享受特權是身為歐陽家孩子的權利,也知道在特權背後,我們必須付出義務,選擇工作是一種婚姻也是一種,可是……我沒辦法不生氣爸爸,連見面都不曾,就逕自替你決定對象。”

  “我懂了,媽媽呢?”

  “媽媽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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