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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


  不哭!不准哭!沒有理由、沒有道理,你哭得像個白癡,醜到讓人討厭。

  咪咪離開床底下,跳進她懷裡,她把頭埋進咪咪的長毛間,用眼淚為它沐浴。

  通常這時,穎川應該走近,抱起雙雙,安慰她幾句。

  可是,他要繼續寵她,由著她任性嗎?不!她十八歲了,她必須學會建立人際關係。

  穎川假裝沒看見她的眼淚,轉身離開她的房間。

  他果然沒走過來、沒抱起她、也沒歎口氣對她說——“算了,你還小,等你長大再講。”

  他們之間的慣性被破壞,雙雙將頭埋進咪咪背問,她開始大哭。

  雙雙每天都嘔到想吐血,幸子的小手段讓她忍無可忍。於是,她接招了,她反擊了,只不過每次的反擊,最後倒楣的都是她。

  她刮幸子汽車那次,有司機伯伯作證,她站在客廳被爸媽罵半個鐘頭,最後是善解人意的幸子跳出來“解救”。

  不用懷疑,透過爸媽,這件事傳進穎川耳裡,他的反應是冷冷看她,逼迫她在眾人面前向幸子道歉。

  那天,她蒙起棉被哭一整夜,第二天她沒上學,穎川也沒踩進她的房門問問,她突然發覺,在穎川心中,幸福火柴退位。

  她伸腳想絆倒幸子那次,幸子尖叫,引來一大對傭人緊急將她送醫。

  她明明摔得矯情,她的作戲分明讓人惡收,可大家全相信了她,那天穎川從醫院將她帶回家裡時,他成了幸子的人肉輪椅。

  母親氣得想拿家法修理她,金媽媽擋下了,母親憤慨地問:“你是不是非把幸子弄得像你一樣跛腿才高興?”

  繼幸子之後,她的殘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拿出來討論。

  那天,她沒上學、沒吃飯,她把自己關了整整二十四小時,沒人發現、沒人在呼。

  接下來的幾次都不是她做的,可賬全算在她頭上。

  她沒在幸子的飲料中加鹽、沒在她的高跟鞋裡擠強力膠、更沒有把她的香奈兒剪成碎布,可是很奇怪,無人異議,大家全認定是她的作品。

  她一次一次挨駡、一次一次被修理,再一次一次被枉,她發覺替自己辯解成了多餘,反正不管怎樣,她是內定受刑人。

  她氣得晚上睡不著覺,要托人幫她買安眼,才能順利入睡,她氣得吃不下飯,再多的胃也幫不了她。她迅速消瘦,大大的眼睛下方出現黑眼圈,愛笑的灑窩告老還鄉,幸福火柴再燃不出火光。

  她輸了!溫室花鬥不過冰,所以她把自己藏起來,可是,她抓迷藏的功夫不精,還是經常讓無妄之災打到頭上。

  “歐陽雙雙,你越來越過份了,你到底要怎樣?”

  “我怎麼了?”

  她偷了她的名牌包包?摔掉她的香水?把她的內衣褲送進焚化爐?

  隨便,反正只要守住不辯駁規則,幸子會馬上出現,摟住她做作地說““沒關係,請你們原諒她,雙雙太小不懂事,絕以不是有意。”

  “你為什麼把幸子的維他命換成安眠?有沒有想過,如果她在開車當中吞會發生什麼後果?”穎川對她吼叫,失去平日冷靜。

  “她怎麼了?發現丸顏色有異,哭進你的辦公室裡?”

  她一臉無謂,在幸子自導自演的爛戲中,她失去扮演興趣,反正認下所有的欲加之罪,事情將很快過去。

  “你還在幸災樂禍!幸子出車禍,人在醫院裡。”拉起雙雙手臂,他氣急敗壞。她怎麼可以變得這麼惡劣!

  幸子的汽車撞上安全島,送到醫院時,傷勢不重卻意識昏迷,醫生檢查出她服用安眠藥。

  幸子醒來,醫生問她為什麼服藥,她說自己吃的是維他命,然後從皮包裡拿出藥瓶證明,藥瓶打開,才發現裡面的藥丸被凋包。

  消息傳出,幸子當場大哭,她抱住穎川,問他為什麼雙雙那麼恨她,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事,她可以改、她願意和雙雙和平共處,穎川將幸子留在醫院,獨自回家,集合下人,他要搜集證據。

  但是根本不需要費心,證據乖乖到手,雙雙的確請人替她買安眠藥,人證物證俱全,她沒有狡賴空問。

  完了,她逃不了了,這次的陷阱太深,活命機率少得可憐。

  “她的傷重嗎?”

  “你期待聽到什麼答案?她撞死了?她被你嚇得再不敢留下來?很可惜,她只是小傷,在病床上,她一心一意想改變自己,來討好你。”穎川諷刺她。

  為了剷除她,幸子不惜危害自己生命!?天!太可怕,這個女人她鬥不過,投降了、她投降了,來簽不平等條約吧!要怎麼樣都由她吧!

  “為什麼你認定是我?”

  “想辯解?替你買安眠藥的人招供了。”

  招供?他拿她當犯人審?他們之間的信任已經薄弱至此,再禁不得一絲考驗?

  “雙雙,你讓所有人對你失望,我放棄了,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,隨便你!”

  話說完,他離開她的視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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