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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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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我有母親的前車鑒,這輩子,我不結婚!」是宣誓、是保證,她專心愛她想愛的,不期望回報,也不空下時間等待。 「我以為你是積極的人物。」再喂她一口,無忌說。 「我是啊,你沒看見我的工作表現?」上星期從國外旅遊回來,爸爸進了辦公室,參與他們一場會議,瀏覽過公司成長表,滿意地拍拍她的肩膀,對她也對幹部們說:「小憫是我最大的驕傲。」 無忌說對了,只要放下偏激成見,學會適應妥協,她將發現,生活自有它的樂趣,比如她從不冀望父親認同,但爸爸發自內心的讚揚畢竟滿足她的虛榮心。 「積極的人被蛇咬,從此搖身一變成為抓蛇人,賣蛇湯、吞蛇膽、煮蛇鞭,不會連條井繩都害怕。」他揶揄她。 「有人被蛇咬過,從此學會帶木棒、穿長靴上山,學會打草驚蛇、避開危險地帶,你不能說他們的性格缺乏積極性。」 他不斷喂她吃東西,不知不覺她吃掉二分之一碗,確定她再吃不下,他迅速把剩下的湯湯水水填進肚皮。 「婚姻不危險。」他下結論。 「這句話去對擬定家暴防治法的律師法官們說。」她反對。 「相敬如賓,不加入太多情緒,平平順順過一生不是困難事情。」這是他對婚姻的看法,平凡無波、相助相攜,你可以批評他不夠浪漫多情,卻不能不同意,這種婚姻的危險性最低。 「偏有人天生暴力,不打配偶日子過不下去。」她為反對而反對。 「這種比例並不多。」他為贊成而贊成。 「問題是,你根本不確定自己的婚姻是在比例外或比例內。」 「只要你用工作的態度去經營婚姻,我相信你的婚姻會在幸福那一欄。」 「那麼篤定?假設我的丈夫以愛為出發,他樂於養我,不准我工作,希望我純粹為了他而活;假設他不希望我出門,以保護為名把我關在家裡,防止我偷渡外遇;又假設為家庭和樂,他要求我和難纏婆婆住在一起,認為委屈包容是婚姻生活最重要的環節……」 「夠了!」 無忌阻止她,若婚姻真如她所言,需要那麼多的妥協,算了,維持眼前吧,他願意養她一輩子,樂意看她自由自在,做自己想做的事,不要委屈,不需誰以「保護」或「愛」為名,買下牢籠將她關禁閉。 「才不夠呢,我還有好多例子可以舉。記不記得社會新聞中被丈夫全身刺青的少婦?被丈夫水杯砸傷的名模?還有,丈夫外遇還要站出來替丈夫澄清的官太太……」 「我支持你不要婚姻。」他舉雙手投降。 又贏一次!趙憫過分得意,得意忘形的她,讓不該輕易啟動的話題出口。 「那你呢?」她問。 「我怎樣?」 「你要結婚嗎?」那種口氣和小孩子一般──我們是死黨,我不喜歡的你也不該愛。 「我會。」 「因為愛情?」她企圖求證。 「這世界有太多事比愛情重要,你不要被風花雪月洗腦。」 「我以為再不濟,有愛情為後盾,諸事不順的婚姻至少比較順利。」譬如丹荷阿姨和媽咪,同樣的對象、同樣的婚姻,丹荷阿姨的順境比逆境多。 「你認不認識包容退讓?我想,兩個不壞的男女和平相處,不至於太困難。」 「婚姻能帶給你什麼利益?」 「我從不要求婚姻帶來利益。」 「沒有愛情、沒有附加利益,為什麼你要婚姻?」她居然在鼓吹他拋卻婚姻,好讓他們的「友誼」長久?誰說女人不是自私動物? 「那是我不能避免的責任。」話真心,他從沒想過避開與小悅的未來,即使許多時候,它使他沉重。 「真奇怪,責任竟比感受重要。」她不以為然。 「你從不為承諾盡心嗎?別忘記,為證明我的眼光,你努力五年,讓自己成為珍珠。」 「我驕傲自信,我認定自己高人一等,我的努力並不全為你。」她說反話,只為打退他的責任說。 「是嗎?你對工作的盡力,不是為了爸爸的期許?」 「當然不是,我愛當女強人,樂於站在男人頭上,讓他們的自卑迅速衍生。」又說反話,她的驕傲指數破百。 「意思是,你只做讓自己高興的事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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