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惜之 > 與撒旦有約 >


  “耶!天陽萬歲,我晨愛最愛天陽了!”她一聽高興地大聲歡呼。

  “看來她真的悶壞了!”天堯笑著對天陽說道。

  尋君暗忖,是她太敏感還是他們當局者迷?他們看不清心心比較在意天陽嗎?而天陽在不知不覺間對心心所做的,已經超過一個小叔應該對大嫂的態度了。“這幾天就忍耐一下下喔!”天堯拍拍她粉嫩的臉頰。

  “沒關係,我可以找她陪我、聽我說玫瑰花的故事。今天我跳舞給她看膽,她說我跳得很美。”她手指著坐在對面的尋君兄弟倆聽了心心的話同時抬頭,警告性地瞅她一眼。

  她做錯什麼事必須接受這樣不和善的眼光?尋君有些難受,不自覺地低下頭。“心心,明天我讓方秘書來接你出去採購一些衣服!”天堯強制地做下決定。他居然拿她當瘟疫!要她住進來的是他、糾纏不放的人也是他,結果弄到現在,好像變成是她巴著他、對他有所圖謀似的,有問題的人到底是誰呀!“你們不必絞盡腦汁地設法隔離我們,只要你下命令,我會合作地服從,躲著你們的心心小姐。”她快克制不住即將狂飄的怒氣。“你別躲著我啊!我已經很久沒有朋友了,你不要氣我、討厭我好不好?”心心在情急下淚流滿腮,讓天堯、天陽猛然一驚,原來他們的刻意保護竟成了無形枷鎖,讓她變得那麼寂寞空虛。她淚眼婆裟的轉身求助天陽。“天陽,我跟她說玫瑰花和雨豆樹的故事,她沒有笑我白癡,還很高興的看我跳舞,我可不可以有一個朋友?一個就好!”

  “你說誰笑你白癡!”天堯厲色地握住心心的手臂。

  “大哥!你把她嚇壞了,讓我來問。”天陽將心心納入自己的護翼中。

  “告訴我,誰笑你白癡?”

  “嗯——像每次來拿你畫稿的程姐姐、天堯開宴會請的一些客人呀!”

  “該死!”楚天堯糙了牆壁一拳,狠狠地低咒。

  心心看見他的舉動,瑟縮的身體更緊張地鑽入天陽的懷抱。

  天陽心疼極了。“你一直很想有個朋友嗎?”握住她小小的手掌,他問。“是,我想要。”她眼裡流露著強烈的祈求。

  “好,只要你快樂。”他不管了,只要心心快樂,他不管藍尋君是否居心叵測,他都會接納她。走到尋君身前,他誠懇地說道:“藍小姐,謝謝你照顧心心,以後能不能麻煩你繼續照顧她?”尋君無法拒絕這樣的要求,她點點頭。

  心心高興地沖過來一把抱住她。“謝謝你!謝謝,今天我會快樂的睡不著覺!”

  “可以了,心心,你該讓藍小姐休息,否則她明天會沒精神陪你。”天陽找個藉口帶走心心,留下天堯和尋君,讓他們單獨談談。突然間少了兩個人,餐廳裡連空氣都冷清起來,兩個人誰也不願先開口說話。凝重的氣氛壓迫得她沒辦法呼吸,尋君起身打算離開。“慢著!”冷淡的音波撞擊著她薄弱的耳膜。

  “你叫我?

  “這裡有第三個人?

  “有何指教?”既然他的口氣冷漠,她也刻意讓語調疏離客氣。

  “接近心心的目的是什麼?”他直接指控她存心不良。

  “你們楚家人有考古學家的血統嗎?”

  “什麼意思?”

  “你們似乎很喜歡去『挖掘』別人的『目的』。”

  “我不懂你的話。”

  “昨天我踏入你家大門,令弟要我說出住進這裡的『目的』;今天我和心心閒聊一會,你就跟我要接近她的『目的』。我很懷疑,接下來你會不會問我——吃飯有什麼『目的』睡覺有什麼『目的』?好像我這個人渾身上下充滿『目的』。”

  “你沒有嗎?”他咄咄逼人的一步步朝她前進。

  她根本不怕他的威嚇,昂首迎視他質疑的眼光。

  “我有!因為這裡的每個人都對我存有敵意,我渴望一份發誼,所以我接近她,跟她聊天、同她談話,她給了我想要的友誼,讓我覺得我搬進來的地方是人住的地方而不是墳場。我的『目的』交代得夠清楚了嗎?”

  “也許是我們矯枉過正,可是我們不能冒任何險,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。”這次他的聲音裡沒有劍拔誇張,只有卸下防備後的疲憊。咀嚼過她的“目的”後,他對尋君有一絲歉疚。他做的安排不是“照顧”而是“禁錮”啊!他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堅持帶她住進這裡,為了猜測她的目的?為了證明她是貪婪女子、想要攀上他楚天堯夫人的寶座?這未免太大費周章了。測試人心的方法有千百種,沒有道理去選擇最累、最缺乏效率的一種。更何況就算證實了她是貪心那又如何?滿足她的貪心?或是從此不再和她有所交集,這些結果對他而言都沒意義。他猜不透自己,只因為他忽略了心底深處的真實感受——從她在他掌心留下“110”這三個號碼時,他就在期待,期待著某一天和她再有所牽扯。其實他的霸道行為只是在為自己的期待找藉口。

  “她受過傷害嗎?”她真誠地問。

  “她原本是個芭蕾舞者。”

  “然後呢?”

  “她被一個畜牲傷害。”在他眼裡看到濃烈的罪惡感與狂猛的怒火,尋君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手臂。“所以?”

  “她成了你今天看到的樣子,她封閉了自己,讓自己回到兒童時期,假裝從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。”

  “你們就讓她這樣子過下去嗎?”

  “我們請過許多醫生,還有醫生建議送她出國療養。”

  “為什麼不送她出去?”

  “如果要完全恢復,勢必要憶起那件事。那會讓她再受一次傷害,我們不敢去賭,屆時她會變得更好或更糟,沒人有把握。”

  “難道你們打算關她一輩子嗎?”

  “我可以保護她一輩子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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