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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


  「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下次我一定改掉壞脾氣,不和別人吵架了,你原諒我,別氣我了,好不好?」她用手環住他的腰,有他在天大的委屈都會蒸發。

  他用手輕輕碰上她受傷的頰邊,「還痛嗎?」他的心被扯得酸痛不已。

  「不痛了!」見他緩和下來的神情,她靠近他懷抱裡,輕輕巧巧地偷問:「你在擔心我嗎?」她心中的幸福感氾濫成災。

  「你說什麼?我沒聽清楚。」他抬高她的臉,心疼溢於言表。

  「沒什麼,我很舒服。」窩進他懷裡,滿足地深吸著他的味道。

  「受傷會舒服?怪小孩!」他溺愛地把她整個身體打橫抱起,「走!我送你回房睡覺,別忘記自己是累不得也餓不得的。」

  「我不是傷在腳上,可以自己走的。」

  「病人沒有發言權。」他又變成暴君,蠻橫的沒有道理,但他的專制讓她好快樂?⒑眯腋!?「我只是小傷你就這樣,萬一我死了你怎麼辦?」明知就算她死了,地球仍會繞著太陽轉、臺灣仍舊位在亞熱帶,他……他依然是心心的未婚夫。問這話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裡了。

  「你想演『與夫訣別書』嗎?」天堯打趣著。

  「停止你胡思亂想的腦袋瓜,如果你真的因挨巴掌而死,程莉青會是全世界第一個因手癢遭槍斃的人。」

  「其實,偶爾受點小傷也不錯。」

  「你又在咕噥什麼?」他低下頭看著她。

  她沒作答,一張臉漲得紫紅,他憂心地追問:「你不舒服?」

  「不是,我只是想……想……想……」她說不出口,只好以行動代替。

  她仰起頭,伸出雙手攀上他的頸項,深吸口氣,堅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,她送上自己的唇在他厚厚的唇上印上一吻。

  瞬間,他被蠱惑了,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加深了這個吻。撫著她的臉,他在她唇舌間擷取她的芳香。她顫抖的唇瓣像醉人的醇酒,他反覆吮吸著屬於她的馨香。

  他沉淪了,在她的身上他找到了他失落已久的快樂。

  她的心臟急速地跳躍,空氣突然變得稀薄,讓她的呼吸急促且無規律,瞬間竄升的體溫點燃了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感情。

  她不敢也不想思考,任自己在這片迷惑的情緒中迷路,安心地依賴著他。相信著他,任他帶領她暢遊這片她從未觸及的愛情境地。

  第六章

  她越來越嗜睡了,往往一覺醒來已經近中午。天堯老取笑她是睡美人,殊不知這種睡眠時間已經造成她莫大的恐慌。

  望著血凝翠環上滿布的猙獰血痕,尋君心底明白,她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。每回疼痛的時間越長,她消耗的體力越多,結果就睡得越久,生活作息已經被這種疼痛全然打亂。「尋君,你醒來了嗎?」是心心,她的聲音裡有著濃厚的鼻音。

  「我醒著,進來吧!」她伸出手將心心牽到床畔坐下。

  看到她紅燈的眼眶和鼻頭,顯然是剛哭過。「怎麼了?」

  「君,最近常常會有一大堆奇怪的影子,在我頭腦裡面晃來晃去,一直在那邊繞來繞去,有時候還會發出很恐怖的笑聲。」她越想越害怕,最後整個人都躲進尋君的被窩裡。尋君將棉被自她頭上拉下來,讓心心上床,兩人並肩坐著,尋君摟著她的肩膀。「先別怕,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,害怕不會讓事情變得比較容易解決?」

  「可是我還是好怕好怕!」她語氣中有著克制不住的駭然。

  「天陽、天堯在家嗎?」

  「他們和致翔在書房。」

  「為什麼不去找他們幫忙?」

  「天陽不喜歡我去想那件事,他會罵我胡思亂想。」

  這群烏龜,心心的病一直沒起色,他們得負大部份的責任。

  「君——你肯幫我嗎?」她認真地看著尋君。

  在她堅定的眼光中,心心找到了勇氣。

  「會!現在你多告訴我一些『影子』的事好嗎?也許那些就是鑰匙,能夠打開那扇關著『健康心心』的門。

  「那次程姐姐說我是白癡後,我就告訴自己要快快好起來,我不想再當白癡了。後來我常常做怪夢,夢見一個黑黑的人壓在我身上,抓的我好痛,我想喊救命可是聲音卡在喉嚨裡面喊不出來。剛剛我沒有在做夢呀,但是那個男人又跑出來了!」

  「男人?你為什麼知道他是男人?」

  「我不知道,我就是知道他是男人。」

  「剛才那個男人也是像夢裡一樣,壓著你嗎?」

  「不!他躲在雨豆樹下,我問他是誰?他用那種很恐怖的聲音一直笑、一直笑。我還聞到他身上有好臭的味道。」

  尋君倏地一驚。她奮力地迅速起身,跑到窗戶旁邊向下望。

  「現在那裡沒有人!心心,再多說一些。」她催促。

  「他在夢裡把我弄得好病好痛,我心裡一直在喊天陽、天堯救我。」

  「他對你做什麼?」突然想起天堯讓她看的照片,是他嗎?那個破腳男人?「他……他……我不知道。」她壓著後腦拼命搖頭。「不要問我、不要問我。」

  「我不問了!你別哭啊!」尋君按捺住自己急躁的情緒,安撫哭泣的心心。「不要問我,我通通不知道。」她又將自己退回安全界線內。

  「他——他的腳是破的嗎?」尋君猶豫地問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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