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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


  看著天堯對心心的百般寵愛,她的心糾纏成結。天哪!她竟然在嫉妒心心。她根本沒有立場啊!她怎會認不清自己的身分?她應該處之泰然、一笑置之的,她不斷地加強心理建設。天陽注意到尋君異常的安靜,走到她身旁,拍拍她的肩膀。

  「怎麼不說話?在日本我很想念你的瞎掰。」

  她搖搖頭,努力克制攀升上來的惶惶然,咽下硬咽,尋君費力地擠出聲音。「對不起我累了!」她起身離去,這裡沒有她容身之處。

  「君——你不喜歡我了?」心心哭喪臉說。

  尋君把頭搖得像波浪鼓。「我只是累了!」她乏力的說。

  「君!你跟我說話,別不理我!」她走近她,拉扯她的手,一臉的泫然欲泣。

  突然,一陣疲倦席捲而來,麻痹感從足底掌心逐漸向上延竄。糟糕!這個似曾相識的感覺通知她,疼痛馬上就要來訪。她急迫地想擺脫她,她必須在發作前回到房間。

  「我沒有不理你!」她甩脫她的手。

  「有!你在對我生氣。」心心又重新捉住她。

  「沒有、沒有,我都說沒有了,你還要怎樣?整屋子裡的人都哄著你、寵著你還不夠嗎?非得要加上我這份才夠嗎?我只是累了可以嗎?」她再次甩掉她,踩著艱難的步履往階梯上走。

  心心再也忍不住滿腹的委屈,倒在天陽懷裡輕聲輟泣。

  「尋君,你給我下來說清楚,你到底是什麼意思?」天堯對著尋君暴吼。她沒理會,心中僅存一個念頭——她要上樓!見她沒做反應,天堯沖上階梯越過她,擋在前面。他瞪視她的眼裡有著太多的不諒解。她僵立住,抬頭看他一眼,眼神裡有著徹底的絕望,她悽楚一笑,突然間一個踉蹌,尋君整個人往後仰,從樓梯上滾落,一階階堅硬的石梯撞擊著她的身體,尋君卻感覺不到痛。

  「尋君!」眾人驚呼。她牙關喀喀作響,冷汗從四肢百骸中滲出。她緊緊咬唇忍住痛苦,仿若被人拿著鋸子一寸寸、一分分在肢解,那種叫人窒息般的痛壓迫著她的每根神經。天堯快速地跑到她身旁,用手指扳開她的牙齒,不讓她傷害自己。尋君閉不上眼,她清清楚楚的看見大家焦慮的表情。他們是真的在為她擔心?驀地,一陣火炙般的疼痛的燙著她身上的每寸肌膚,她瞪大眼睛,氣息微弱的呻吟,再次於鬼門關前徘徊,尋君自殺的念頭更加強烈。

  「致翔,去開車!」天堯暴烈的大吼,抱起尋君,他的心亂成一團。

  「天陽,你在家陪心心。我們送她去醫院!」致翔拍拍天堯,給他一個安撫的表情。

  「她不會有事的。」躺在天堯懷裡,尋君嗅聞著屬於他的味道。

  天堯驚懼的表情宣告了他的在乎程度。知道在他心裡留有一個位置,尋君已心滿意足,即使疼痛持續侵蝕、即使死亡陰影依然籠罩,但在他的懷中,她找到溫暖的幸福。

  在車子搖搖晃晃間,疼痛逐漸消失,她輕聲喘息,仰起頭說:「我沒事了,送我回家。」他淡然地看她一眼,強抑下心中的慌亂。

  「不!我們去醫院徹底檢查找出真正病因。」她沒力氣同他爭辯,靠著他緩緩入睡。

  沒病?她居然沒病?「可是她明明痛得咬牙切齒。」天陽不解地問著醫生。

  「這幾天我們幫她做過無數項精密的檢查,所有檢查報告都顯示她的生理機能很正常。」

  「有沒有其他原因造成她的疼痛?」天堯問。

  「我們曾考慮過是不是心因性疾病,也就是說精神方面的疾病,但經過精神科醫師會診,她的精神狀態很穩定,沒有異常現象。所以我建議你們可以幫她辦理出院手續。」

  「醫生,那天送來之前她看起來的確很痛苦。」

  「當時情況我們沒看到,實在無從下診斷。你們送來時她正處於睡眠狀態,雖然她睡得相當久,但有些人的先天體質就是需要大量睡眠,也許她只是單純地真的很累,也許是她想引人注意,你們要不要跟她談談,或許就能找出原因。

  「換句話說,她有可能是在演戲?」天堯的聲音不信地揚高了起來。

  醫生不置可否地微笑。「該死的女人!他最恨被人愚弄,如果查出來她從頭到尾都是在做戲,他絕對不放過她。

  「大哥,讓我先去跟尋君談談。」他冷著臉不說話,丟下一語即轉身離去。

  「我們一起去!打開病房,尋君正手支著下巴,無聊地瞪著雜誌發呆。

  看見天堯、天陽她高興地猛然跳下病床,跑到他們跟前。

  「怎麼樣?可以出院了嗎?」她期待地看看天堯,天堯卻別過身不理會她。她轉向天陽求取答案。

  「醫生說可以。」

  聞言,她的愁容立顯喜色。「謝天謝地!等我一下,我馬上換衣服跟你們走。」

  「尋君,你為什麼那麼急著出院?」天陽喊住她。

  「因為這裡有好多鬼,他們陰魂不散的要找人作伴。我才不想當那個倒楣的「跟屁鬼鬼」。」她俏皮地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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