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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


  他的嘮叨讓亮亮很窩心,攀住他的手臂,她告訴自己要努力,多拉出幾個笑容給他看,因為,不僅僅他喜歡看她笑,她也貪看他的興奮表情啊!雖然喝不到櫻桃汁有些些可惜,不過,能整整看他值得的。微翹起紅唇,她笑著滑人他的車子前座。

  路上,她的心情大好,和著CD播出來的音樂哼唱起聲。

  車子停下,一個穿著高級套裝的女人打開車門,直要往亮亮身上坐落,她一驚,閃到後車座。

  她是誰啊?不滿讓亮亮缺少好口氣。不滿原因有三——第一,她太漂亮。第二,她坐得和別人老公太接近。第三,她鳩占鵲巢,硬把女主人擠到後車座。

  其實,亮亮可以舉出一百點不滿她的原因,只不過,喬予亮寬懷慣了,不和她計較剩下的九十七點。

  “早安,靜淇。”一夜好眠,易耘精神抖擻,迎著她,一臉盎然笑意。

  “早安,我的大老闆,不好意思,車子送修,麻煩老闆大人充當——次司機小弟。”她化妝得宜的臉上浮起一抹笑,和那種傾城傾國的笑容很相近,她本就漂亮,加上適度打扮,她很有本錢當傾國名花。

  “我的大老闆”?叫得還真是親昵!難怪人家要說單身公害滿街跑,眼前不就是一個,在這種環境下,男人不想吃牆外草簡直是難上加難!亮亮朝她吐舌頭。

  “不麻煩,員工有難,老闆理當服其勞。”早上亮亮對他展露的笑容,讓仙心情愉快,今天再麻煩的工作都不會讓他皺一下眉峰。

  “騙鬼,掃廁所的阿嬤三輪車壞了,你去不去載她?”易耘的笑看在亮亮眼裡不是滋味。討厭,他怎可以對外面的女人發出那種魅惑笑容,很容易引人誤會的不知道嗎?所謂瓜下不系帶、李下不正冠,這道理那麼簡單會不懂?

  他們一路談笑,讓亮亮漲氣,氣死氣死,氣死人已是大不應該,氣死鬼更是罪大惡極。

  終於,他們下車,走入公司,握住老公的手,亮亮很高興終於要跟那個女人說拜拜。可是……她居然跟進易耘的辦公室,亮亮瞠目結舌,氣得說不出半句話。

  “亮亮情況;有沒有進步一些?”靜淇選了一個易耘最喜歡的話題做開場白。

  “她情況非常好,知道嗎?她早上對我笑了兩次,我知道她聽得懂我說的話,知道她是為我而笑,我真期盼她快快痊癒,對著我喊一聲耘哥哥。”

  “看到沒有?我兩個小小的微笑就會讓他手舞足蹈,你笑到皺紋掉滿地,他也沒啥感覺。”亮亮拼命拉抬自己的地位。

  “我不想澆你冷水,可是…不忍心看你抱太大希望卻又失望,我想我還是提醒你,植物人很多動作都是不具意義的。”靜淇皺起柳眉說。

  “不,亮亮是因為我的話而快樂,她聽得見我說的每一句話。”易耘否決她的說法。

  “本來就是,不然你以為我發癡,沖著人就亂笑嗎?”雖然她長得很漂亮、雖然她動作很柔雅、雖然她的聲音很甜美,亮亮就是沒辦法喜歡上她。

  靜淇輕搖頭,不置可否,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遞到他桌上。“這個是要送給亮亮的結婚禮物。”

  “為什麼?”易耘抬眼,不解地望向她。

  “我欠你一聲恭喜,我想以我們的關係,這層禮不該廢。”

  “我們的關係”?哪一層關係啊!瞧她說得暖曖昧昧,亮亮一肚子不舒坦。易耘打開盒子,裡面是條鑽石項鍊,式樣簡單而別致,足見送禮者花了不少心思。“謝謝,我想亮亮會喜歡的。”

  “不,我不喜歡、非常不喜歡,你要真瞭解我,就把項鍊摔還給她。”亮亮坐進他懷裡連聲大叫。

  “好啦!檯面事談完,我們可以談談檯面下的事情嗎?”她淺笑地靠近易耘。

  “哪件檯面下的事?”易耘沒有排斥她突如其來的親昵,這些年他早就習慣有她靠近,只不過,這時,亮亮的粉臉在他腦中一閃而過。

  “我的建議——維持舊關係。”

  “對不起,和你維持關係有違倫常。”他沒把她推出安全範圍,對女人,他向來紳士。

  “以前我們彼此取樂時,你從沒想過倫常問題,”她取笑起他。

  “情況不同了,我是一個已婚男人,和妻子以外的女人維持關係叫作背叛,我很尊重我的婚姻,也尊重我的小妻子!”

  “你是——個正情壯年的正常男人,以你的婚姻情形你和任何個女人維持親密關係,社會輿論都會站在你這邊。”

  她的臉幾乎和他的貼在一起,她刻意的親近,竟再也誘發不出他的欲望。

  是婚姻制約了他,還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亮亮制約住他?對自己,他的心存下懷疑,所以,他任靜淇用肢體動作勾引,看看自己能不動心到怎樣程度。

  她的唇貼上他的,帶著誘惑的玫瑰香唇膏刺激著他的感官,但是他的心仍是一片清明,他在意識裡比較著她和亮亮的差別。

  “噁心死了,你居然在辦公室誘惑我老公,不要臉,千年狐狸精都沒有你的臉皮厚,快放開我老公,不然我和你沒完沒了!”

  她轉頭而向易耘,繼續大吼:“你也給我稍稍克制一點,不要人家把野花往你懷裡一塞,你就照單全收,哪天染了病回來,你看我給不給你上床!”

  儘管亮亮喊破喉嚨,她的咆哮叫囂連一聲都沒有傳進人家的腦波。

  “放開她、推開她、擠開她,聽到沒?臭老公!我是清純小處女,不能用限制級畫而污染我的心靈,小心我會學壞、會爬牆、會製作綠帽子。”

  顯然這招對老爸老媽有用,對他們沒啥效果,因為,范靜淇解下短裙,用自己的下體直接摩擦上他的。

  亮亮看不下去,她破口大駡:“可惡,死謝易耘、臭謝易耘、色鬼謝易耘,你還不推開她,你那麼花心,我不要你了啦!我要離家出走,讓你永遠永遠都找不到,讓你一天到晚去抱著小夜的骨灰壇痛哭流涕,再也不要同情你。”話說完,她倔強地抹去頰邊淚,飄出他的地盤。

  在她的吻侵上他的頸項時,易耘莫名地一陣心驚襲。推開衣裳已褪的靜淇,拿起電話撥回家裡,聽到洪小姐一串報告後才放下心。

  抬頭,他赧顏地對靜淇一點頭。“靜淇,我很抱歉。”

  “夠了、夠了,不聽你說這些,現在換我宣佈,我們的關係到此結束,我不糾纏你,你也不可以糾纏我,往後我們只是上司下屈,誰都不能越雷池一步。”她搶在前頭說她的話換來他的感激。“不管怎樣,我欠你一次。”

  整好衣衫,她對他一笑,“別忘了,幫我把禮物轉交給你的小妻子。”

  走出門外,溫婉的笑容卸去,換上陰沉。“謝易耘對你,我不會放手,永遠都別想!』鬼離家出走最可憐,沒人關心沒人理,左顧右盼找不到一雙同情眼睛。

  飄到公園大樹下,亮亮在盤根錯節的綠蔭下席地而坐,想起他們的嗯心動作,她好想吐。肮髒的臭人,再不跟你好了啦!淚一顆顆掉著,心被那些片段記憶撕扯,很痛很痛,但普拿疼廠商不收冥紙,鬼買不到止痛藥可吃,只好由它去痛去苦,卻一愁莫展!騙人啦,愛情騙人、他也騙人,說什麼愛她一生一世,說什麼等待她一年又一年,說什麼守候她真心永不改變,結果咧,背著她,看他做了多少壞事。

  第一次嘗到心酸,這滋味壞到極點,不愛吃、不想嘗,可是它就是自己在她嘴裡心底衍生,無性生殖般,一分為二、二分為四,繁殖速度比酵母菌還快,酸水跑人心間、愁悶爬上眉峰,摧逼淚水快速分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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