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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一


  “不,皇上特意隱瞞此事,除非……玉簪是您放的。”惜織大膽假設。

  “我放的又如何?也好,讓你當個明白鬼。當初是我挑撥皇后對昀妃不滿,是我告訴皇后,昀妃所懷之子不是皇上的親骨血,也是我慫恿皇后把昀妃押進暗室嚴刑拷打,當然臨門一腳是抱著梁公公哭泣,和他同策皇太子失蹤案,並交給他昀妃的畫像,要他好好訓練皇太子將來為母親報仇雪恨。怎樣?”她不怕一個將死之人。

  “這一連串的悲劇……始作俑者是您……”多可怕的女人,惜織看著她,無法想像。當皇后有這麼重要嗎?重要到犧牲再多人命都無所謂?

  “悲劇?那是被淘汰者的說法,對我而言,我當上皇后、龍狄成為皇太子,我會永遠的榮華富貴,這是貨真價實的喜劇。”

  “但龍幀回來,皇太子易人?”

  痛發作,惜織痛彎腰,在地上蜷縮成團,不過,強撐意志,她要弄清楚所有事情。

  “這是我唯一的失算,我沒想過龍幀和皇上相貌相像,像到皇帝一眼就認出自己的兒子。不過,我絕不容許計畫出現瑕疵,所以我讓湘屏嫁給龍幀,控制她的枕邊人。”

  “是你、是你設計,在藥裡……下毒?”話接不出完整,她氣喘吁吁。

  “有沒有聽過一不做,二不休?當使手段是必須工作時,何嘗不可?”

  “不對,你沒有機會:……下毒,藥……錦繡送……”

  “宛兒沒手?湘屏沒手?不過是加點藥粉,有什麼困難?”

  “湘屏公主為什麼和你聯手……毒害丈夫……”

  “她是沒有和我聯手,她以為藥粉是春藥。知不知道,龍幀為了你,迄今未和湘屏圓房?你說她能不妒恨你,能不處處栽你贓?至於藥膏,小事一樁,三天后,宛兒的臉自會恢復原狀,”

  龍幀為她,迄今未和湘屏圓房?

  她痛到幾近恍惚了,卻仍覺得感動,他為她,一直都是專心為她,她卻為了無聊自尊將他往外推。

  蠢呵,她怎麼蠢到不相信龍幀,蠢到不信自己的心?

  奸痛,可心是甜的,甜蜜將心圈住,不教痛苦入侵。

  走近惜織,皇后居高臨下。

  “你在笑?藥效這麼快?太醫明明說要三天才會開始發瘋,第七日死,可能你體質特殊吧!來人,把她關進暗室。”

  皇后走了,惜織被拖入暗室,重重的門關上,只剩一方鐵窗泄下幾道微光。

  痛呵痛呵,用力咬唇,她唇間滲出血絲。痛從四肢傳出,惜織彷佛一下子置身冰水,一下子又身處烈火,每寸肌膚都被燒灼烤焦般,她想撞牆,怎麼會有這種疼痛啊?

  “我不瘋,我要活著向所有人揭露這一切!娘啊,您的冤啊,我要幫您報……”

  她嘶喊,她意識模糊,額頭一聲一聲撞在牆壁上。

  “龍幀救我,我不要死,我要活著跟你說抱歉,我們都是受害者,我有什麼權利對你拋出怨恨……”

  她跳起身、她旋轉、她不斷搖晃自己的頭,企圖搖去承受不了的痛。

  “我的頭要裂了,我的秘密,我的心……”她猛捶自己,她用疼痛抑制疼痛。

  暗室裡,充滿哀號哭叫,她聲嘶力竭,為她宣洩不了的苦處。

  當胡太醫查出湘屏中的毒是離神散,而這種藥是專替皇太后診療的薛太醫配治,他們第一時間找上薛太醫。

  取得解藥同時,還意外得到線索——皇后前不久才向他要了一包離神散。

  他一方面派人將解藥送給惜織和湘屏,一方面將宛兒傳喚到禦書房,龍幀要把事情掀大,追查真凶。

  見到皇上,宛兒嚇倒在地,遂將有關毒藥的事一五一十全說出來。

  “皇后說我們的手段太溫和,只能讓惜織公主不受歡迎,不能動搖她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,我們必須把事做大,讓她眾叛親離。皇后還舉了昀妃的事兒,說當時皇上眼裡看不到別的女人,要不是她偷了柄玉簪,昀妃進不了冷宮,她這皇后位置也坐不穩。”

  “什麼玉簪?!”

  霍地,皇上從龍座上彈起。這事沒人知道,他把玉簪藏起來了,所以大家只能傳言,並不能證實昀妃有罪。沒想到,昀妃的玉簪居然是被皇后偷走?所以是她故意栽贓,是她陷昀妃入罪?該死!

  “皇上饒命,奴婢不知。”

  “夠了,你下去,好好照顧太子妃,有事的話唯你是問。”崔丞相起身,走到皇上和龍幀面前。

  “稟皇上,這事兒波及太大,要好好策畫,一牽扯下來,恐怕……”他是老成持重的臣子,凡事都要想清楚才能做。

  “要辦。”皇上說。

  “要辦。”龍幀異口同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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