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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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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想你。」他答。 「為什麼想我?珩瑛對你不好嗎?」 發現夢不但有聲音,還有溫度,於是她縮縮身子,往溫暖源縮去,而他很樂意,樂意接納她的親密。 「她到美國去了。」秋姨陪她去的,陪她去開刀,順便整理心情。醫生是父親透過關係排上號的,已經計畫一段時間,只是沒對勻悉提起。 「她愛你,怎捨得離開你?」她又問。 「你愛我嗎?」他說。 「很愛。」在夢裡不需要說謊。 「愛我為什麼捨得離開我?」他用她的話反問她。 「我要你幸福。」 「我的幸福要靠你來架築。」摟緊她,他的臉頰觸上她的額。 「我病了。」 「我知道,血癌嘛!」 很嚇人嗎?他捐大錢給各個骨髓捐贈中心,他相信最短的時間裡,會找到合適她的骨髓。 「我快死了。」 「誰說!你不相信醫生還是不相信我?」他說能救就能救,要他下地獄找閻王攀交情,他也樂意。 「我母親死于血癌,這種病,很難醫,我不想你和爸爸一樣,辛苦守我幾年,最終守出一份絕望。」 她怕死了,卻大喊信心萬歲;她明知死期不遠,卻樂觀地告訴每個人,說自己將要痊癒。 是不是矛盾?沒錯,她矛盾. 明明小氣得要命,卻口口聲聲對霽宇和珩瑛喊成全;明明嫉妒啃壞她的心肝肺,她還大笑著高呼祝福。她一面壓縮悲哀,一面說愛情的本質是寬容,她在夢裡哭、在日裡笑,她是怪物。 「你害怕,對不?」霽宇問。 對,好怕……她怕得緊。她沒答,他從她表情找到解答。 「為什麼不找我?為什麼切斷所有的聯絡?」問號之後,他將她抱緊,封上她唇間的,是侵入性熱吻。 才十天,他仿佛遺失她,一輩子。 熱辣辣的吻,輾轉反覆,他吻醒她的意識,吻得勻悉瞠目。 這……是真的,不是夢? 「這樣看我?我的吻技退步?」他在笑:心是酸的,捨不得她欲哭表情,捨不得她獨自面對疾病。 她搖頭,一搖,搖下兩串晶瑩。 「笨蛋。」這回,他光明正大罵她。 將她抱在膝間,下巴頂住她的額頭,好吧,她那麼笨,就由他來替她解除心哀。 「珩瑛說謊,我沒和她發生過關係,她沒懷孕,你的教育基金沒人領。」幾句話,他把誤會解釋清。 「可是……」怎聽不懂他的話,是她病得智商減退? 「珩瑛是我的親妹妹,我知道她黏我黏得緊,有時過分得不像對哥哥,我沒放在心上,總覺得她年紀小,而且任性驕縱慣了。以前,她對秋姨的態度更惡劣,但時間一久,她慢慢放下敵意,所以我沒認真看待她對你的態度,這次,是我錯了。」 「你們沒有血緣關係。」她說。 「有,我們同父異母,她是秋姨和我父親生的女兒。」霽宇說。若不是發生這麼大的事,這件事將成為姜家永遠的秘密。 「我糊塗了。」 「秋姨是我父親的秘書,他們發生一夜情,懷了珩瑛,這讓他們感到罪惡。珩瑛生下後,秋姨為了表示決心,把孩子交給我父親,離開億達企業。我母親很想要個女兒,可惜身體狀況不允許,父親把珩瑛帶回家,圓了母親的夢,就這樣,我母親將珩瑛當親生女兒養。 母親過世後,父親竟娶秋姨回家,這讓我非常不滿,我嘲諷父親的愛情和忠貞,我甚至站到珩瑛陣線,看著她欺負秋姨。」霽宇苦笑。 他的痛,她感同身受。勻悉摟住他的腰,沒說話,但溫柔動作似乎一句句說著:沒關係,我在這裡,我會挺你。 伸手,他亮出腕間傷口。「你問過我,這個傷是怎麼來的。」 「你不想說也沒關係,我沒那麼大的好奇心。」捨不得他回憶,捨不得他再痛一回合,她寧可丟棄好奇心。 「我想說,你願意聽嗎?」他柔聲問。 「好,我聽。」她拉起他的手,放在唇邊輕吻。 他笑笑,將她抱回胸口。 「我和秋姨對峙,也同父親爭執,有次鬧得非常嚴重,我氣衝衝離開家,血氣方剛的我在公園裡割腕自殺。」年少輕狂呐,他竟想用生命懲罰父親。 「笨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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