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惜之 > 悲戀零下13度C >


  「十分鐘內,我要回到家。」以瑄近乎耍賴。

  「十分鐘?」阿傑慘叫,他開的又不是極地特快車。

  以瑄藏不住的笑意在酒窩間閃耀,她要早點出門,好到達那個從沒去過的華納威秀。

  「小姐,你要趕著去哪裡嗎?」阿傑問。

  糟,她實在不擅長隱瞞心事。

  「我明天要小考。」隨口敷衍,她的說詞爛到爆。

  「小姐說,成功的舞者,觀眾只關心她的舞技,才不問她數學幾分。」

  「我開始在乎數學成績了,不行?」以瑄惱羞成怒。

  「行,董事長要是知道小姐要放棄跳舞,認真念書考大學,一定很開心。」阿傑接話。

  「誰說我要放棄跳舞?」以瑄瞪眼。「我回家後,你不准吵我,若是明天我考不到八十分,你要賠。」她的耍賴越來越過分。

  「怎麼賠?讓我代替小姐考,只會更糟。」

  「總之,晚上我要專心念書,你不能來敲我的房門。」以瑄曉得自己的口氣有點歇斯底里,也曉得同樣的話擺到大哥面前說,肯定穿幫。

  車行入門,以瑄跳下車,用最快的速度沖進廚房。

  抓了碗筷,囫圃吞棗,她把半碗飯和著菜湯吞進肚子裡,然後把同樣的話對管家講一次後,飛奔上樓。

  「小姐很怪。」管家說。

  「小姐轉性了,想奮發圖強,考大學、念博士。」阿傑樂觀答。

  「可能嗎?」

  「文魁星附身,什麼事都有可能。」阿傑拉出神仙來替以瑄的改變背書。

  他們相視一眼,大笑。

  對嘛,這時代有錢人可以到太空旅遊觀光、貓狗可以出唱片、白文鳥能算命、大象畫圖賣高價……什麼光怪陸離的事情都有,小姐想當博士怎不可能?

  以瑄把「告示海報」貼在門口,鎖好房門。再用背包裝起地圖、零用錢,最後把買來的童軍繩串打好結,綁在窗戶的鋁條上,由上往下滑。

  學舞的好處是什麼?是身形靈巧。

  幾個竄躍,她從二樓輕鬆落進庭院草坪。彎腰、低頭,弓起身子從圍牆邊翻出去。

  以瑄跑一千公尺,搭上有線計程車,上車、下車,順利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
  未到八點整,她已站到華納威秀前面。

  人來人往,以瑄想著昨日的初遇、想著無法出口的熟悉,他的容顏,反復在她腦間,他說話的口氣、他讓人不自覺想親近的氣質,他啊他……想起他,她的心潮翻湧,沒完沒了。

  「你早到了。」允淮拍拍她的肩膀。「你是我認識的,第一個不會遲到的女人。」

  「不遲到,很特殊嗎?」偏頭,她笑問。

  「當然特殊。」他喜歡她的笑,單純美好得像小嬰兒。「送你一個小東西。」

  他像想起什麼似的,從口袋翻出一個手機吊飾,抓起以瑄的手,放在她的手心。

  以瑄看看掌心中的銀制吊飾,那是一個芭蕾舞者,纖細的身子、優雅的旋轉,雕工精製,以瑄微笑。「好漂亮。」

  「那是我經過精品店時,在櫥窗裡看見的,當時我想,趙以瑄的東西怎會遺失在這裡?」

  濃眉上揚,允淮知道,她不懂自己的意思。

  「它不是我的東西。」以瑄搖頭。

  「它當然是。」允淮托住她的手,捧高。「仔細看,趙以瑄的手、趙以瑄的腳、趙以瑄的動作和趙以瑄的表情,看見它,誰都會聯想到趙以瑄,所以,它是你的,毋庸置疑。」

  以瑄聽懂了,她把吊飾交還給他。

  「你不喜歡?」允淮問。

  「喜歡,不過我不需要時時想起自己,它應該掛在你的手機上,你才能常想到我。」

  她的心思簡單,少少的幾句話便讓允淮瞭解,她喜歡他。

  「有道理。」

  允淮拿出手機,將吊飾系在上面,在以瑄眼前搖搖手機,說:「從現在起,每次接電話、打電話,我都會想起你。」

  他的說法逗得她笑逐顏開。

  「走吧!」允淮牽起以瑄的手,飛快往前走。

  「去哪裡?」以瑄問。

  「不說。」他拒絕解釋。

  「為什麼不說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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