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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


  第五章

  在我離去那天,她說,允許我改變;她說,要是有個女孩愛我,像她愛我一般,她願意給予祝福。

  當時,我在心底罵她笨,她怎能忘記自己說過的夏天大三角、怎能忘記牛郎織女的故事仍然一代一代延續?

  我不愛她的允許,也不愛她的寬容。如果有男人喜歡她比我的喜歡更多,我也不准地改變。

  說我心胸狹窄吧,罵我自私自利吧,沒錯,我就是這種男人,我認定她,認定兩人是一輩子的不離棄。

  這些天,化療的痛苦在我身上一一呈現,我理解了她給予祝福時的痛苦,理解她的笑是包裹糖衣假像的幸福。對不起,我想對以瑄說,不管是在當年或今天。

  有人說,距離往往能拉開心情;有人說,時空一向是愛情最大的殺手,那麼,時間距離拉得夠長,是不是,他的心就不會受傷?

  希望呵……希望她的離去不會讓他停下腳步,希望她的背棄不會教他情殤。她的希望不多,只要他好好的,她便無怨恨。

  手機響起,她接起,是允淮。

  「東西都整理好了嗎?」以瑄問。

  「都好了。」電話那頭,他將以瑄的照片放進皮夾裡面。以前他覺得男人做這種事很丟臉,而現在,他丟臉丟得心甘情願。

  「我幫你買的羽絨大衣?」前陣子,她像個盡職妻子,替他買一堆東西。

  「收進去了。」收進「以瑄」,他便收齊了所有東西。

  「乳霜、保濕乳液和護唇膏呢?」她不放心,叮嚀再叮嚀。

  「統統收好了,不過,男人用乳液很奇怪。」但為了她的安心,他不介意把「奇怪」收進行囊裡。

  「美國是大陸性氣候,皮膚容意乾燥發癢,預備著,沒壞處。」她回答。

  「你在做什麼?」他轉移話題。

  「看書。」看一本名為回憶的書,書裡有他的笑靨、有他們的美麗光陰。

  翻到下一頁,照片裡,他雙手捧滿鮮花,紅紅綠綠,從她的頭頂往下撒,他說她是最美麗的新娘,她笑彎眉毛。

  「下次的舞展,我不能坐在台下了,你要認真跳,不可以讓觀眾看出你心不在焉。」輪到他對以瑄叮嚀,他的不放心,不比她少。

  「你是不是該出門了?」

  「等會兒司機會來接我。」

  「還有很多時間嗎?」

  「還有一些。」

  「告訴你一個故事?」

  「好,我喜歡聽你的故事。」他更喜歡她講故事時的眉飛色舞,喜歡她在故事裡埋下的真心意,故事成了他們的另一種溝通方式。

  「桃花村有個姑娘,家境富裕,她心地純潔善良,但臉上有塊青色胎記。怪的是,每當有人為了豐厚嫁妝,對她說『我愛你』,隔天她的胎記就更黑更大。

  「有天,一個從未對她訴說愛意的青年走來,不談情、不說愛,單單問她一聲;『願意嫁給我嗎?』女孩說;『你失算了,爹爹不會為我準備嫁妝。』青年說:『那麼,請你不要帶著嫁妝嫁給我。』就這樣,女孩嫁給青年。婚後,女孩臉上的胎記居然消失,清麗美豔的容貌羨煞多少人。」

  「那塊胎記是女孩為男人設下的路障?」允淮聽懂了。

  「可惜,能通過路障的男人太少。」以瑄歎氣,歎世人只看得見女人外貌,看不見她們的純善心情。

  「不管怎樣,終是讓她遇上真愛,不帶雜質和條件。」

  「允淮,你是我不帶雜質和條件的愛情。」這話,沒有半分虛偽。

  「謝謝你,我和你不同,我愛你,有條件。」允淮唱反調。

  「我沒有豐厚嫁妝。」笑笑,以瑄說。現在只剩下他的聲音能軟她發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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