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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當然不能,否則後來她怎會成為檳榔西施?何況,要不是大哥機警阻止,小題早就下海當鋼管女郎了,聽說紅牌跳一晚,可以賺上十幾萬呢!

  這個決議的唯一效用是——小題認定父母親重男輕女,她必須更自立自強……累積財富!

  這是她從臺北跑到墾丁投奔大哥的主因之一。

  前幾天,她碰到南下尋訪未婚妻的傅恒,他超有錢,名牌汽車一大把,錢多到鋪在地上當磁磚,還嫌磁磚太薄不合腳。

  小題問過他的未婚妻——薛湝,要不要讓賢?

  湝回答小題,她想嫁的人是小題的二哥姜亞豐,不是這台名牌轎車。

  抱著湝的信誓旦旦,小題充滿信心,回到臺北,租了間小到不行的頂樓「套房」,追夫計畫於焉展開。

  精打細算的小題算過,住在家裡可以省下一筆開支,可是想起「鄰居」,她便難以忍受,她現在是回來追老公的,可不想讓一個亂七八糟的男人插進來搞破壞。

  說說那位「鄰居」吧!他叫作周坎,爸爸是某某立法委員,賺了不少黑心錢。

  小題十四歲回臺北那年,他就一見鍾情煞到小題,從此左右相隨,以情人身分自居。

  本來看在錢的份上,她不介意和他交往,雖然周坎有點肥、有點矮、頭腦也有點壞,可是他會送她香奈兒香水和包包。兩樣東西一轉手,小題的存摺就能入帳五位數字,就這樣,他們交往一年左右。

  一年後,周坎覺得時機成熟,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抓住她、想強吻她,小題極力反抗,幸好英勇的二哥出現,把他的下巴打落,阻止他的強暴行為。

  二哥丟五千塊叫周坎去看醫生,小題則趁著二哥回身之際,把五千塊撿起來放入自己口袋裡,手指彎彎向周坎說拜拜。

  回家後,二哥問她:「為什麼和那種人攪和在一起?」

  小題順口回答:「他有錢啊!」

  二哥走過來,用食指猛敲她的腦袋瓜,罵她沒腦筋,當時二哥是這麼說的:「他老爸不曉得貪污多少錢,你和他扯在一起,若是他東窗事發把你咬上一口,到時你存摺裡的錢全成了人家的,就別來找我們哭窮。」

  頓時,她登然醒悟,從此對周坎保持三公里以上的安全距離。

  然,再密的雞蛋也有縫!還是有不小心被他「臧」到的時候。頭腦有點壞的周坎忘記二哥的拳頭、忘記她不只一次說過兩個人早已分手,還一直以小題的男朋友自居,對所有人宣告。

  這也是後來,小題假藉兄妹情深,硬要到墾丁長住的主要原因之二。

  一個周坎和一個家庭會議,讓她當了三年的鄉下女。

  現在,她回臺北了,但拳頭很硬的二哥留在墾丁,照顧她「未來丈夫」的現任「未婚妻」,沒辦法分身料理周坎。所以,儘管心痛,她還是砸下三千塊代價,租下這間鐵皮屋套房,暫且安身立命。

  不過,假設這三千塊錢投資,能為自己這顆油麻菜籽,尋到一片沃土,那也值得啦!

  鐵是種可以製成樂器的東西,它的導音性好,稍一拍打就會鏗鏗鏘鏘地發出聲音,再加上門外那位垃圾妹,用鑰匙在鐵門上刮刮摳摳,弄出的刺耳聲響,讓人雞皮疙瘩直冒,小題不得不憎惡地開口:

  「品君,你很差勁,這種聲音很噁心耶。」

  品君是小題國中時期的朋友,國中畢業後她們分道揚鑣,就讀不同學校,但還是經常有往來。

  「哇塞!這麼熱的地方你住得下去?不怕烤掉你一身油?」品君用手不斷煽風。

  「那不正好?多少人拿錢去賣肉,我有免費烤箱,別人羡慕都來不及。」說著,小題把一條擰乾的毛巾貼在額頭,降溫。

  「你認為沒有油的虱目魚肚誰會買?」品君橫她一眼。

  她和小題的性格有幾分相似,她也愛賺錢,也不擇手段地把別人口袋裡的孫中山,引渡到自己口袋裡,不過,不同的是,她從不苛待自己,錢帶給她的是極致享受和快樂。

  「把我比喻成虱目魚肚,你很可惡。」

  「你把我請進火爐才叫可惡,知不知道我這張臉畫多久才完工?」

  汗水的作用力很大,幾下的沖刷,就糊了品君敷在最外層的蜜粉。她直接蹲在小小的電風扇前面,把力量不大的人造風全攬進懷裡。

  「好了、好了,心靜自然涼。」

  「要我涼,除非開冷氣;否則,就給我一把雪。」

  「那容易。」說著,小題拉起喉嚨唱歌:「雪花隨風飄,花鹿在奔跑,聖誕老公公……」

  「你夠了!」品君又瞪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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