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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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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兒從書中抬頭望著專心工作的他,偶爾眉頭皺起、偶爾微啟唇角,偶爾……用食指敲敲腦門,那個小動作她看過好多回了,小時候夫子問話,他總要這般敲敲腦門,答案才會出籠,那是他的思考動作,帶點稚氣的可愛動作。 「在想什麼?」煒勖抬眼對上她朱唇輕啟的笑容,她的笑真美,他願一擲千金換得她的笑容常伴。 「送你!」她把手絹遞給他。 「給我?」他把帕子靠近鼻尖,淡淡的香,是專屬於她的味道。 「打開來看看。」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三條帕子,第一條紫兒在上面繡了她的情,第二條紫兒在裡面裝了她的心,而這第三條…… 他順著她的意思打開手帖,一條素素淨淨的帕子,什麼東西也沒有。 「我在裡面寫了封信給你,有沒有看到?」她調皮地朝他擠擠眉。 他偏過頭,敲敲腦袋想了一下。「我看到了。」 「說說看,你看到我寫什麼?」就不信他連這樣都能猜到。 「我看到——不寫情詞不寫詩,一方素帕寄心知,心知接了顛倒看,橫也絲來豎也絲,這般心事有誰知?」他在她臉上讀到了詫異,他猜到了? 「不對!」她要賴的近乎無理。 「強辭奪理,我明明收到你的相思,收到你的心事。」折好帕子,連同之前她給的同折一處,細心地放回錦囊中,他要隨身攜帶。 「你說我有什麼心事?」再猜出來她真要去撞牆了,在他面前她竟成了透明水晶。 「你想出去玩堆雪人。」 他的話提醒了紫兒那段童年往事。那時他們坐在馬車上,天上落下紛飛大雪,她突然想堆雪人,可又不能下車,失望之情堆積在臉上。哪知道,當天投了宿,夜半他把她從溫暖被窩中搖醒,帶著她到客店外玩了一夜雪,直到天色近明,才趁大人未覺醒前窩回床上假寐。這一段是他們二人共擁的秘密。 「我怎麼去?」她把腳抬起,讓他看看他親自上鎖的鏈子。 「只要一個承諾,它就不存在了。」 「承諾?」她挑高了眉頭,好笑地看向他。 「承諾我永遠不離開。」再度重申他的條文。握住她的手,不知怎地,儘管她就在他身邊,他總還是有失去她的危機意識。 「如果我不呢?」 「那你只好坐在屋內欣賞雪景,要不我讓伯端、仲端在外面幫你堆一個雪人可好?」他想出折衷辦法。 「你欺負我。」捶著他的胸膛,她不依。 「我只想保有你」她任她捶打,這微微的痛覺讓他有紫兒真實存在的感受。 「人生有很多事不能勉強,誰能留住誰一輩子?」她也想留,但天不讓她留、命不讓她留,她又能拿誰奈何? 「我就能留住你一輩子,不!不只一輩子,下輩子、下下輩子我都要把你留住。」他語氣堅然地說。 「不談這個,你來看看這首詩。」不想兜著這無解的問題轉,紫兒轉移話題。 「你念給我聽。」他喜歡聽她清脆的銀鈴嗓音。 「寂寞深閨,柔腸一寸愁千縷。惜春春去,幾點催花雨。倚遍闌幹,只是無晴緒!人何處?連天衰草,望斷歸來路。」 「你在暗喻什麼?」他敏感地望向她。 「沒有暗喻,我是提醒你,莫讓深閨夢裡人,柔腸寸斷愁千縷。」趁著人還在,她想拉攏他和那個賢淑溫婉的女子。 「我該把這個提醒當成善意還是諷刺?」她在指嫣含?她始終沒辦法不把她放在對立的地位上? 「我話說出去了,聽者能否有心有意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。」他不善的語氣引得她反彈。 「曹紫蘋,為什麼我們說話老要弄得不歡而散?以前你不會這樣子。」她淡淡的尖酸更加引發了他的怒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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