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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


  深夜,萬籟俱寂,揚起的夜風中散播著鬼魅氣息,空氣間飄著淡淡的血腥味。

  夜幕裡,一輪殘月掛在彎彎樹梢,昏昏暗暗的光暈照映在偏過頭咕咕啼叫的貓頭鷹身上。突地,嗚叫聲嘎然終止,它長翅揚起、攫起獵物,下一秒,垂死的生命在它的利爪下向世界揮別。

  十二條人影在夜幕掩護中,悄然無聲地潛入梵亞格堡,下一刻他們已經進人伯爵寢房。

  緩步趨前,手中的利刃在月光照映中閃耀著鋒芒。高舉雙臂,眼見十二柄長劍就要往床上的人落下——

  忽然,其中兩人握刀的手突地傳來刺骨疼痛,刀刃落地。“啊——好痛!”他們捂住被匕首刺中的手吼叫出聲。

  原本熟睡的歡兒立刻被驚醒,揉揉惺忪睡眼隨即被眼前的景象駭愣住。闖人者相視一眼,大喝:“動手!”說著長劍再次砍向歡兒。

  “不要!”她低呼一聲,雙手捂住臉,再睜眼看時,他們已經和阿碌與士兵們糾纏在一起。

  她站起身直覺地要跑到鄰房找雷爾,但跑不到幾步就被攔腰抱住,她在男人的懷中不斷地扭曲身體,手腳並用地拳打腳踢。

  “停止,你不要他們的命了嗎?”他低聲喝止。歡兒回頭一看,阿碌已經倒臥在地,而士兵們也都帶傷被制在角落。

  “你們是誰?居然敢光明正大地跑到梵亞格來傷人!”歡兒面對著他們手上亮晃晃的劍大喊。

  “雷爾·梵亞格呢?”一個黑衣人用劍柄頂住她的下巴問。

  “不知道!”她態度倨傲地說。

  “你不要命了嗎?”“有本事殺了我啊!如果敢確定要你來殺人的主人不會因你犯的這一點『小小』錯誤,而怪罪於你們的話……”她走了一招險棋。

  “你知道他。”他狐疑地問。

  “我會不知道?你是故意問的還是在開玩笑?”“你們兩個去把凱爾叫來,剩下的人跟我到其他房間搜一搜。”一個高挑的黑衣人對其他人下達命令。

  是他?!當“凱爾”兩個字沖進耳膜時,她的臉龐瞬間變得蒼白且毫無血色。怎麼會是他?他是一個如陽光般燦爛的男人啊,怎會有一副魔魅的蛇蠍心腸?原來他才是真正的黑地斯,而那個一心希望他沒捲入謀殺事件的哥哥,是有顆仁慈心臟的阿波羅啊!

  他們全走了,留下那兩個手背受傷的男人看守他們。歡兒站起身,奔向躺在地上的阿碌。

  “你要做什麼?”他們的劍橫在她眼前。

  “看不出來嗎?我要救人!”他們受傷的地方到底是手背還是頭腦啊,愚笨也不是用這種方式表現嘛,大白癡!歡兒在心裡把他們痛駡一頓,推開黑衣人、拿出為演戲而準備的醫藥箱走近阿碌,沒想過道具也會派上用場。

  “這女人夠膽識!”他們相視一眼,覺得她的舉止無害,就隨她去了。

  歡兒蹲下身檢查阿碌的傷,翻過他趴著的身體,發現他右臉上多了一道劍傷,其他地方倒還好。

  “弄成這樣子,你和你的主人更像了。不過——沒關係,它無損你的英俊,可是,你有空要多笑一笑,別像雷爾成天板著臉嚇人。”她嘮嘮叨叨念個沒完。

  “閉嘴!你說什麼話?”黑衣人喝阻她。

  “我在罵你們,什麼地方不好砍,偏偏砍在人家臉上,以後叫他怎麼面對別人異樣的眼光,要是害他娶不到妻子,你們要負全責!”念過一頓,低著頭繼續處理他的傷,但願他別留下太深的疤痕。

  搖搖頭,她憂心忡忡地擔心著鄰房的雷爾,不知他能不能逃過這一劫。凱爾原不在他的計劃內呀!

  處理好阿碌的傷,她轉身處理其他士兵的傷口,歡兒一面包紮一面飛快地轉動腦筋,思索著該如何通知雷爾?她心底直嘀咕,焦惶之情填滿小臉,一個士兵反握住她的手,在她的手心寫下“別擔心”,她抬起頭錯愕地對上他,在他鎮定的微笑中找到答案。

  太好了,雷爾有萬全的準備,大家都會沒事。弄好大家的傷,歡兒鼓起勇氣坐回床沿,一臉燦爛地對著那兩個黑衣人。

  “你們做事太不小心了,也不事先調查清楚就貿貿然動手,現在可好,驚動了整座城堡,更別想得手了。我看你們怎麼跟凱爾交代。”

  “你和凱爾關係很密切?”他們懷疑地望向她。

  “你說呢?”她蹺起腳丫子,裝出莫測高深的姿態。

  “我不相信,不然你不會出現在這邊,破壞他的計劃。”矮幾分的黑衣人說。

  看來他的腦筋比較好,頭腦的運轉速度比那個高個子快了幾分。歡兒甩甩腦袋,口裡發出嘖嘖聲,硬著頭皮想拗過來。“所以,我就說你們做事情不調查清楚就貿貿然出手啊!好吧!反正現在有時間,我就來指點指點迷津。請教你們,為什麼凱爾會讓你們十幾個人來對付我一個小小的、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?”

  “我們的對象不是你,是雷爾·梵亞格。”

  “既然你們的對象是他,為什麼躺在這裡的人不是雷爾·梵亞格?”

  “這就要問你了,說!他人躲到哪裡去了?”

  “如果你們其中沒有人洩密,誰會知道今晚有一群傻鳥要來謀殺梵亞格爵爺?誰又會把一個沒事的第三者拖進爵爺房間睡覺?普通人可以隨便住進爵爺房間的嗎?”她提了一大堆問號,問得他們提心吊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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