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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


  “說抱歉沒有用,快快把自己醫好,我比較欣賞那個拿汽油和黑槍的甄若若,不喜歡這個病懨懨的你。”他走向她,拍拍她的肩。“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有人看到巧巧了,她在國父紀念館和小朋友做跳舞表演。我們多了一個線索——巧巧真是在教舞蹈。”

  “真好……至少……她平平安安……”聽到這個消息,若若好安心。

  “放寬心,把自己身體養好,要賺錢、要念書,光明的未來還在等著你。”

  若若點點頭,是的,在人生的路上,有這群好友相伴,她不會孤獨,雖然,他不在;雖然,她不會再愛;雖然,她的人生不再璀璨……但是,有哪個人的一生,是無怨也無憾的呢?上蒼已經厚愛她了,不該再貪心多求。

  若若沒有回家,一直都沒有。她不要這些衣物了嗎?不!她那麼小氣儉吝,她不會放棄這些的,她總會回家。

  家?這裡還是她的家嗎?耕尉酸澀地笑笑,他已經把她逼出這個家了,為什麼還要想她?

  想起她的嬌媚、想起她的溫柔,他的心變柔軟了……如果,這就是愛情,那真是若若教會了他什麼叫愛。但是,他再也不會對愛情低頭妥協……人可以笨一次,不能容許自己一再犯相同的錯誤。

  何況,若若只給得起虛假的愛情,她的最終目的只是他的錢,她從來未曾被他吸引。

  在第一次見面的電梯裡,她沒為他意亂情迷;在仲墉、水水的家裡,她說只要金字塔下面堆滿金子,她就願意拚命爬上金寧塔頂。

  在他的辦公室裡,她說盡了和她結婚的好處,她說,只要給她五佰萬贍養費,就會二話不說、掉頭走人。

  在和她的初夜裡,她說,不介意和別的女人分享他,只要讓她當他的經紀人。

  她不愛他,她只愛他的錢,他為什麼要讓自己當成流動金庫任她挖掘?他為什麼要把她的愛情當真,引得自己不快樂?

  愚昧!被愛情沖昏頭的男人最愚蠢,他怎能讓自己一再陷入?當年被顏采衣拋棄的經驗,還教不乖他?早說要無心、早說要無情,怎麼讓甄若若一挖、二挖,就輕輕鬆松地挖走了他珍藏多年的心?不!現在他清醒了,再也不要讓人擺佈。

  不管有沒有若若,他的人生都要依他的意願進行,他要把事業推到最高峰,他要娶一個身分名望都配得上他的女人為妻,結婚後,他仍要像現在一樣,過著自由的單身生活,他要的東西,他都要親手去實現,誰也別想更改他的意志。

  翻過身,他把紋亭壓在身下。

  ……

  門砰地一聲被攤開,織語在看見這幕時,尖叫一聲反身跑到門外,她在門外大吼:“你這個要臉的爛男人,竟敢在若若的床上做這種不要臉的事!”

  “你要見習的話,我不介意你進來看。”

  “這張床是我和耘尉特地為若若挑的,你要做那種下流的肮髒事,就到外面的旅館人,不要污染若若的床。”她應該去買一瓶王水,來潑潑這對姦夫淫婦。

  “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一項東西是她的了,未來這裡的女主人正是現在躺在我身下的這一位。”

  “你這麼絕情,哪裡值得若若處處替你說話?我警告你,如果這回若若沒逃過鬼門關,我一定會回來一把火燒了這棟房子。”她發狠警告。

  若若?鬼門關?耕尉倏地從邵紋亭的身上抽離,翻身下床。

  “尉……不要,我們都還沒有滿足……”她握住他的手,不讓他離開。

  他回身一瞪,兇狠的目光制止了她的動作。

  他抓過一條浴巾圍住腰部,沖到門外,猛力揪住織語的手問:“你剛剛說什麼?”

  “你在乎嗎?”她很跩地瞪他一眼,轉身往客廳走。“我只等五分鐘,請你把自己整頓好,整整齊齊地到樓下找我,因為我老公絕不會贊成,我和一個裸男面對面聊天,就算是他的親大哥也一樣!”

  她傲慢地往樓下走去,耕尉恨恨的盯住她的背影看,才想對她厲吼,就聽見她不疾不徐地說:“剩下四分鐘。”

  他氣弱地大吐一口氣,轉過頭回房間,乖乖地“整頓”起自己。

  二分半後,他整齊地出現在織語的眼前。

  “你說若若怎麼了?”

  他的口氣冷冽,差點凍出她一層雞皮。

  “她的心臟病不能再拖了,今天下午伯墉要親自幫她動手術,成功機奉是百分之二十,如果她存心不想活的話,機率會再住下掉一些。”她刻意把成功機中和失敗機率對調。

  明知這個大伯是耍不得的,她就是偏偏要來耍耍他,看看能不能耍出他的真心,反正將來東窗事發時,至少她還有老公給她靠。所以,她不怕。

  “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這件事?”

  “是若若要求的,她不要你因同情而回頭,何況告訴你有什麼意義?你都要結婚了,難不成你要拖著半死不活的前妻上禮堂觀禮?”

  “什麼時候發生的事?”他擰眉對上織語的嘲諷。

  “對不起,我聽不懂你的問話。”她皮皮地蹺起二郎腿,照他緊張的態度,水水的判斷應該沒錯啊!為什麼兩個有情有義的男女會弄成這樣?她不懂、真的不懂,大概書讀得少,腦漿濃度太低了些吧!?

  “她什麼時候有心臟病的?這不會是你們第二次聯合起來欺騙我的吧!?”

  “你這個死男人!算我多事、多嘴,就當我什麼都沒說,不要再問我任何事!”她氣得一起身,把手上的紙袋丟給他。

  “請你清點一下,裡面有離婚證書、五佰萬支票、和她的存款簿、印鑒,不要到時說有少,不誣賴若若貪財,還是誣告我暗杠。”

  “她幹嘛把錢還給我?”

  “拿那麼鄉錢幹嘛?成立死亡基金會啊!不用了,一口薄棺花不了太多錢,我們這幾個好朋友還負擔得起,你把這些錢送給剛剛那個,在若若床上唉唉叫的女人,看來她的傷勢還挺嚴重的。”織語的刻薄已達出神入化的境界,再無人可與之匹敵。

  回頭望著他的沉默,織語心中行著快意,狠心地走出賀家大宅,獨留賀耕尉品嘗嗽心苦痛。

  她生病了?她一向健康怎會?是他們又在誆騙他,或事實真是如此?

  不管,就最後一次,最後一次看看她的臉、聽聽她的聲音,然後,往後的生命中,再無交集……

  白白的床、白白的衣服、白白的臉、白白的小人兒躺在上面。

  那是若若嗎?為什麼在幾個沒見到她的日子之後,她會變得如此瘦弱蒼白?要不是她床頭的名字寫著甄若若,要不是她眉頭烙著淡淡的愁,要不是她舒舒坦坦的睡姿是那麼熟悉,他會認不出她就是他的若若。

  他的若若?不!從寫下那張離婚證書後,她就不再是他的若若了。

  伯墉走到他的身後,拍拍他。“回去吧!不要讓她醒了之後看到你,她是再也禁不起傷害了。”

  “為什麼她身上要插這麼多管子?”耕尉答非所問。

  “那些是要測量她的心臟,有沒有正常運作的儀器。”他要是沒看錯,耕尉眼底流露出來的是疼惜、是珍愛,既然有愛,何必互相傷害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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