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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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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好,成交!聽好哦——有一個養豬的老伯,他把每只豬都養得肥肥胖胖,有天有個年輕人走來問他:『阿伯,你都喂豬吃什麼?'阿伯回答:『我喂它們吃餿水啊!'年輕人說:『我是動物保育協會的人,我要控告你虐待動物。'第二天,又有一個年輕人問他同樣的問題,阿伯換了說辭,他說:『我喂豬吃漢堡、薯條、可樂和汽水。'年輕人一聽大怒,指責他說:『我是世界人權協會的員工,世界上有多少人類都吃不飽,你居然讓豬吃那麼好。'第三天,又有人來跟阿伯問一模一樣的問題,這回阿伯歎口氣說:『我拿一百元給豬,叫它愛吃什麼就自己去買。'" 聽完,織昀笑得差點合不過氣。 "唉!做人難、難做人、人難做啊!"他加強戲劇效果般地長聲歎息。 "我不行了……"她抱住腰,笑得前僕後仰。 "不行?你有這方面的困擾?沒關係,我利用職務之便.開一個月的威而剛給你服用,保護一服就立刻『行'!'這話把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重新引爆。 他推她走入靈長類區,看著幾隻懶懶的小猴子趴在樹上一動也不動,大概被熱昏了。 "我再說個有關猴子的笑話。" "你又要說笑話?等等,我先把下巴裝牢,免得掉了還要勞煩你賀大醫生。" 他蹲在織昀面前,用他的手拍拍她臉頰和下領,"不錯!結構組織還不錯,應該不會那麼快垮掉。" "多謝誇獎!" "OK?笑話開場——有一小男孩到森林探險,走著走著越來越熱,他一看四下無人就脫光衣服,赤裸裸地在森林走著,這時有一隻猴子在樹上蕩,小男孩看見它一直跟在身後趕都趕不走,就惡意地取笑猴子說:『哈哈!你的腦袋那麼小,一定是個大笨蛋',沒想到猴子學他也指向小男孩說:'哈哈!你的尾巴那麼短一定是個運動白癡!" 笑話退場,織昀瞪他一眼:"在淑女面前說黃色笑話?我看你不會因違反動物保育法入獄,會因妨害風化入獄!" "沒那麼嚴重吧!"他擠擠眼,又推著她走人夜行館。 "它們真勇敢,敢在黑漆漆的地方行動。"走出夜行館,織昀歎氣搖頭。 "又有心得?" "如果碰上颱風,夜行館裡黑漆漆的,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嚇壞?" "你怕黑?" "不只,我還怕雷聲閃電、狂風暴雨,就算我讀過一百次風雨雷電的形成因素,我還是止不住害怕的心情。" "為什麼?"他把她推到樹蔭下,讓微風拂去她的燥熱。 "我從小就怕雷兩,夜晚只要一打雷閃電,我就會哭。哭得好淒慘。那時候,媽媽晚上常常要到醫院值夜班,留我一個人在家,我記得有回颱風來襲,風好大、雨好大,一陣閃電狂雷過後突然停電,我嚇死了,摸著黑打電話給媽媽,媽媽一聽到我的哭聲,放下電話馬上趕回家。 就這樣子我躲在屋角一直等、一直等,過了好久好久,媽媽都沒有回到家,我心裡閃過好多可怕念頭,那個晚上我流幹了淚、哭啞了嗓子,將近天亮時媽媽才回到家,她渾身濕透。開花的雨傘早就壞得不能再修復,看到我時,她抱住我拼命跟我說對不起,說她叫不到計程車只能一路走回家。 她淋之夜的雨,病了好多天,躺在床上昏迷不醒。那一刻起,我知道我必須懂事、必須長大,媽媽醒來時我對她講的第一句話是——『媽媽,我長大了不再怕打雷閃電,以後你不要為了我冒雨趕回家'。從那次後,只要一打雷我就會躲到床底下,把耳朵塞得緊緊的假裝沒聽見。"淚水濡濕了她的眼,"往事"對她而言都是不堪的呀! 伯墉擁她入懷,為她拭淨眼角淚滴,"現在還會伯嗎?" "怕!好怕、好怕——我克服不來那種恐懼,只要一打雷.我就感覺到死亡。"她抱著雙臂,想拂去滿身疙瘩。 "為什麼?"總有原因的,是哪個環結扣住了她的恐懼,他不明白,但他深信,愛可以克服一切,只要給予足夠的關懷,終有一天她會不再害怕。 "不知道。"搖搖頭,對這一切地無從解釋。 "不談這些,我們再去逛逛。"他推開她離開這片傷心。 他們一路聊、一路逛,他們認識了許多動物也更認識了彼此,他們開心地笑著、用著、玩著,直到夕陽西下、直到晚霞映入眼底,直到兩人突然發現對方牽動了自己的心。 "今天真愉快,我從來都沒有這麼快樂過。"織昀靠入椅背,努力把今天的一切刻入心版。 "快樂是件很容易的事。" "那是對你這種事事如意的人而言。" "我沒有事事如意,但是我心胸夠寬闊。" "你在反諷我心胸狹窄?" "你的智商很高嘛!總是能聽出我的弦外之音。" "你……"她掄起拳頭想追打他時,才想起他一閃身,她那兩條早處於罷工狀態的廢腿根本無從追趕。 織昀對著伯墉大喊:"你這個庸醫,我的腳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。" "我要到法院按鈴控告你譭謗。"他也在人群那端對她"遙喊"。 "除非你有本事讓它們立刻站起來,否則我的『口供'永遠都不會更改。" "你當我是成仙的神農氏,仙指一點,傷口就會完好如初啊!" "神農氏?算了吧!你比較像燧人氏,到處點火把人家好好的情緒燃出怒焰。" "喂!羅織昀,你覺不覺得我們很像隔空喊話的兩岸?" "是啊!只要你承認『一個中國',我就不再演習,不再亂發射飛彈,把你們的股票打得雞飛狗跳。』" 他們就這樣,你一言我一語隔著人群互相喊話,喊到最後兩人憋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。 伯墉走近她,揚揚手中的照相機說:"為了向你的後代子孫證明,他們的祖先不是『做不出微笑表情'的怪物,我把你的笑容全拍下來了。" 他記得她說過的話?織昀心中湧出一股暖流。"它們會是我這輩子最美好也是唯一的回憶!" "小姐,一輩子是很長的,我保證你會有無數的『美好回憶'。" "會嗎?我不敢確定。" "會的,下次我帶你去六福村,那裡有大怒神、風火輪、海盜船……" "那你要多準備幾支強心劑,我不想在六福村裡香消玉殤。" 看著她彎彎的眉、水靈靈的眼,看著她柔媚的嬌顏……脫去了禁騖不馴後的她是攝人心魂的小精靈,伯墉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封住她的唇。 他的唇寬寬的,有些冰冰涼涼、有些甜蜜滋味,是剛才的霜淇淋還未在他口中化去吧!"甜"竟在她的唇齒間漾開,形成漩渦將她的魂魄吸進去了。 天啊!她要癱瘓了。 織昀倒抽一口氣,他的舌不客氣地恣意汲取她口中的香甜。在他的狂吻下,她的意識正一寸寸被吞噬,思緒越來越紊亂,然後逐漸呈空茫…… 她的眼瞳漸漸蒙上一層氤氳,昏了、昏了,她快昏倒在這種蝕骨銷魂的震撼中。明知不可以,明知突兀的一切會破壞他們之間的和諧,但是他們就是沒辦法從彼此的吸引中脫身。 他醉了,她迷人的體溫、誘人的氣息熏得他飄飄然,遺忘了織語、遺忘了他的未婚妻,遺忘了兩人之間的"關係"。在一陣掌聲中,伯墉倏地放掉織昀。他懊惱地撥撥頭髮,自己是在做什麼? 一群大學生圍住他們,其中一個男生拍拍伯墉的肩頭說:"好樣的,活脫脫、真實版的『美麗人生'在臺北上演。我支持你!"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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