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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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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美麗,不需要太在意別人眼光。”他語帶同情。 “如果你有一堆親朋好友,看到妹妹就忍不住抱起來親個不停、誇個沒完,你拼了命擠到旁邊,卻只得到一句『這小娃兒很健康』時,大概就不會說這些話了。”她突然慶倖當時沒流著兩管鼻涕,否則她連“健康”這優點都沒有了。 “醜小鴨總會變成天鵝的。” “事實證明,醜小鴨長大變成醜大鴨,然後慢慢一路變成醜老鴨。天鵝一只是醜小鴨自我滿足的幻想罷了。” “你真自卑!”不知何時他已經坐到她身邊,用手臂環住她小小的肩膀。 孟子的主張果真有理一一人性本善嘛,他潛意識裡少得可憐的善良基因偷渡出門作祟了!否則以他的性情,絕不會去碰像水水這類長相沒達到九十分高標的女人。 “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。我好欣賞你的自信,一個人可以驕傲得那麼態若自然,大不容易。” “你這是在誇獎我,還是諷刺我?”他雙手橫胸,一臉打量的神情。 “我是在陳訴事實,想想看人生中得累積多少成功的經驗,才能讓人對自己自信滿滿?” “我的確很幸運!” “你選這時候謙虛還真噁心!沒能力的人憑什麼資格一路幸運,沒道理老天爺總把成功留給沒實力的人吧!” “既然那麼羡慕,就努力讓自己自信起來啊!抬頭挺胸告訴自己——我是世界上最特別、景獨一無二的水水。” “很難耶!尤其在那票前一分鐘想當我男朋友,下一分鐘卻沒人巧巧陣營的男人的不斷否決之下。”她歎口氣,顯得有些無奈。從小到大無數次的經驗,本該教會她早早適應,可是她就是學不會釋懷。 “男人是感官直覺的動物,往往只看得到眼球反射出的表像。”他是男人,這個問題他也有,否則他不會在與水水談得這樣契合之下,依舊選擇追求巧巧。 “所以當個不夠『耀眼』的女人,要先學會愛自己,才能抵抗男人有眼無珠的傷害。”她瞪著他意有所指。 “沒有人有權去傷害任何人,除非她自己選擇被傷害。”他發覺自己喜歡上和她抬杠。 “你打算和我辯論?也行啊!如果你已經忘記要巴結我這回事的話!” “不敢!”他迅速轉移話題。“巧巧說你學中文?” “是啊!我可以幫你代筆寫情書給巧巧,按件計酬!” 嚴格來講,她這種“貪”食人間煙火的女人,並不適合念中文系,如果政府開設“搶錢系”的話,她會考慮轉系。若這種依形象論科系的理論成立,這個賀仲墉應該就是『求偶系“的高材生了。 『你缺錢缺得緊?“ “巧巧告訴你的?她到底洩露了我多少隱私?” “她說你想出國,但令尊不肯,所以你一直在搜集錢?” “搜集”是保守說法,事實上她搶錢搶得可凶了! 除了家教兼差,她還在學校叫賣巧巧的照片,一張3×5的照片可以賣到一百五十塊,代筆情書按字數計算,以五佰元起價,連中午巧巧幫她送的便當都可以轉手圖利……她的惡形惡狀簡直罄竹難書。 “連這個都說?拜託!她不知道你是陌生人嗎?怎麼可以把家醜外揚?”當然。這個“家”中最“醜”的就是她——顏箴水本人! 她忘記一個重點,跟前坐在她身旁,一手擁住她的肩膀,而她頭部靠著他頸窩靠得非常自然的超大型靠墊,正是她口中那個陌生人,由此可證一一人類向來只看得到別人的錯誤,卻看不見自己的。 “為什麼想出國?” “開拓視野、豐富人生、崇洋媚外、想喝洋人水、想比較外國月亮的圓面積有沒有大一些……答案林林總總,你說原因是哪一個就是那一個啦!” “可是——到國外學中文?” “別懷疑!我不介意到大陸,只要能出去,到哪裡都可以!” “你的意思就是要離開臺灣?不!正確的說法是離開巧巧、離開『比較』離開『壓迫』?”他一言正中標的,戳入她心中最脆弱的一環。 她是真的被比較怕了,就算沒人再拿她們姐妹比較,她仍會處處尋巧巧的錯,明知嫉妒不對、憤怒無理,明知道巧巧從未想要占盡優勢,但她仍無法控制住小心小眼,她不要有一天成了天天賴在魔鏡前的壞巫婆。 “世人的眼光只會停留在善良單純的白雪公主身上,從未多想過,被制約在魔鏡前的壞巫婆心中有多麼無奈。”她自比壞後母,只是壞後母的歹毒心腸是誰造成的呢?無解! “我出國念過書,申請學校我可以幫你!”仲墉心裡泛起陣陣憐惜,刹那間膨脹數倍。 “真的?”水水不敢置信的驚叫一聲。 接下來他們的精彩對話,讓水水驚訝于他的豐富閱歷,也談出她對仲墉的衷心佩服。 相對地,賀仲墉讓水水聰穎慧黠、條理分明的特快反應折服。首次,他承認跟個內在美勝過外在美的女人聊天,實在是一件樂事。 桌上那束只存包裝紙的金莎,不但讓仲墉得到他想要的情報,也意外的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披上野狼外套、裝腔作勢的小可憐。沒遇上巧巧的缺憾被水水填平了,懂她、識她令他覺得不虛此行。 第二章 拿著剛剛出爐的“情書”,水水坐在咖啡廳裡等待仲墉。 手支著下頷心中暗自盤算,這是幫賀仲墉寫給巧巧的第一封情書。 這個賀仲墉看起來蠻凱的,也許能多敲詐一些,可一萬一貪婪過了頭,說不定連第一次交易都談不攏。 不如放長線釣大魚,來一次物廉價美“俗俗”大拍賣,雖說對智慧財產而言是犧牲了點,但從整體商業表現來評量,不失為一個好辦法。 “想什麼?”仲墉站在水水面前,端詳她瞬息萬變的表情,覺得有趣極了。 “你來了?”她嚇住驚問。這人來無影去無蹤,不會剛好是用鐘魁管的天腳怪物吧! “不!我還在半路上。”他打趣的說。 “你來多久了?”她尷尬地收起那張塗塗抹抹,寫了一大堆“價錢”的紙條。貪財不是錯,但被人當處“捉包”就是大大的錯了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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