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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
  街頭上的霓虹燈閃閃爍爍,像她不確定的心情,反反覆覆、高高低低,讓她搞不清楚自己想做什麼、該做什麼?生活節奏已經被那一晚踢亂了,雖然她仍然每天上課、下課、當家教,雖然她還是每天吃飯、睡覺、趕報告、呼吸空氣,她好努力、好努力,讓自己看起來和往常一模一樣,可是她那顆從容的心早已不復存在。

  她常常走著走著就發起呆來,常常工作到一半就傻住了,忘掉手邊的工作是什麼,常常夜半不睡覺,對著空氣皺眉。

  她這種恍惚狀態被若若解釋為“戀愛症候群”,而且這是早期症狀。

  可惜這種病不能早期發現、早期治療,只能眼睜睜地看它日復一日嚴重、病發,抗體好的人可以在時間流逝後不藥而愈,抵抗力差的人就得拿感情加運氣賭上一賭,賭贏的人從此接受愛情滋潤,一日比一日嬌豔,賭輸的人終日以淚洗臉,弄得不好還要來個黃泉相會,損失就嚴重了。

  水水屬於那種夾在中間格局的可憐分子,不管她的抗體好否,都只能選擇讓時間去治療。她沒有權利去參與賭局,因為對手不屑和她賭,她的下場註定是失敗!

  所以她不能貿貿然拿感情下注。

  倚在行道樹勞,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一晚。

  水水沒忘記他臉上的嫌惡,他充分表現不耐的五官,緊緊攀住她的記憶裡,甩都甩不開。為什麼他要後悔,後悔碰上一個條件不合格的醜女人?後悔他的花名冊上,竟有顏箴水這號不及格的人物?

  水水的自卑感選擇在這時候跑出來困擾她。

  一陣在急速中停止的尖銳煞車聲,劃破她的沉思。

  抬起頭,看見一部汽車快速倒車。

  正遲疑於那份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時,賀仲墉已走下車子。

  沒多加思考,她轉身往反方向奔跑。

  他說不想見她的,他說過要她“言行一致”,他說不想讓她纏上。好多好多個“他說”緊緊地盤踞著她的心,像蜘蛛精撒出的絲緣般,紮得她呼吸困難。

  她不要留下來自取其辱,讓他鄙夷不屑的眼光把她紮得針針孔孔。偏體鱗傷。

  “顏箴水一一你給我站住!”

  他要她站住她就站住?開玩笑!她又不是聲控型機器人!

  水水跑得更快了。

  “顏箴水!等你被我追到,你就知道!”仲墉語帶威脅的吼道。

  知道?知道什麼?通常“你就知道”這種話,是說話者在還沒有想到處罰方式前的恫嚇辭。水水不笨,當然理解這個時候應該有多遠就該跑多遠,否則等他腦筋裡處理方程式形成,從“想不到”變成“想到”後,再跑就“來不及”啦!

  她跑得心臟三“跳”當一步“跳”,盼望自己快快跑出地雷區。

  這時候要是能像電視影集裡那樣,突然適時開來一部公車,跳上公車後就能擺脫來人追捕,不知該有多好,但是,她忘記,更多的時候是女主角一跑,就讓車子迎面撞進醫院,所以當人還是從分一點比較好,不要存有過度幻想。

  在腳程進入第二個街口時,仲墉的長腿已順利將她攔截下來。

  她手不停地安撫著氣喘吁吁的胸口,睜大雙眼看著他。

  “為什麼跑?”他挑眉詢問。

  『為什麼追?“她努嘴不依。

  “因為你跑!”他回答得很智障,但切合事實。

  “因為你追!”她依樣畫葫蘆。

  “是你先跑我才追的。”他沒因她的話而模糊焦點。

  “我從你眼裡看到殺意,所以才跑!”好喲!說謊被當場逮到,只好再製造另一個謊言。在那種光線下想看得到“眼中殺意”,必須要具有紅外線掃描裝備才成。

  “不!因為你心虛!”他斬釘截鐵地說。

  “我行不改性、坐不改名,沒道理心虛?”她不滿地駁斥。

  他不言,伸手抓住水水的手腕,往車子方向前進。

  他不會給她機會,再一次從他身旁逃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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