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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


  很久了,他避開敏感,卻發覺這樣子並沒有為他們解決問題,反而隨時隨地要擔心問題跳出來,引爆另一場戰爭。

  "我……莫愁跟我談過,先說了是她找上我、不是我找上她,免得你們又賴我鴨霸。"是不是強勢的女人就非得欺侮別人、非得一心歹毒?真不懂人們怎會有這種刻板印象,讓她被栽贓栽得理所當然。

  "你們談什麼?"

  仔細分想,他們的確是這樣子,每次橙兒莫愁之間出現尷尬,便直覺地認定問題在橙兒身上,是不是因為這樣,才讓她委屈得亂發脾氣。

  "我想她是喜歡你的,不單單是她口中的兄妹情。"她實說。

  "你多心了。"

  "也許我多心、也許我敏感,但是她的確是埋在我生活中的炸彈,我很害怕哪一天引爆,我會屍骨不全。"表面上她看來強硬,其實她是害怕,或者她表現的方式不正確,但面對恐懼她找不到適合方法。

  "為什麼莫愁會帶給你那麼大隱憂?"繼禎不明白,就為著她的美麗?橙兒從不是個缺乏自信的女人。

  "以前我們常常爭辯,卻從未面紅耳赤,我弄錯了,你經常莞爾讓我,我也心知肚明曉得自己應該改變。比如,你要我待下人寬容、你要我別什急、你要我學著雍容大度,我都做到了。對不對?"

  "沒錯。"他們常爭辯,多數時候,表面上是橙兒贏,其實真正的贏家是他。

  "記不記得,哪一次你真正對我動怒,對我大吼大叫,不給留半分面子?"

  "我忘記。"搖搖頭,他不記得。

  "是我們領莫愁回青柳鎮的時候,你沒弄清楚事情就對我發脾氣,還要我道歉,我想,她在你心中……是特別的。"對女人言,感情出軌的陳年往事,不會"事過境遷"。

  "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,我從未覺得她特別。"久到他否認都不覺得違心。

  "接著,在繼善聲援莫愁,說我虐待她時,你沒問話,接判定我善妒,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。

  如果我告訴你,我曾試著和莫愁和好,並跟她聊起身體不好的青兒姐姐每天用打滿一缸水來健身,卻沒教她必須提水,你信不信我?如果我說,我只是看見玉蘭花,自言自語說有空要采滿一籃給娘送去,卻沒要她上樹去摘花,你信不信我。繼善不信我,情有可原,因為他喜歡莫愁,同理相證,你是不是也……心裡有她。"

  她的判定讓繼禎心驚,原來她的隱憂來自於自己的態度,不在莫愁,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處理他的態度,只好將箭頭指向莫愁,以為將莫愁遠遠隔開,就不會有機會看見自己的憂心忡忡。

  握住橙兒的雙手,他很認真地凝視她的眼睛,鄭重說道:"橙兒,我跟你保證,她從來就不在我心裡。"

  "是這樣嗎?可是你說過,如果可以選擇,你寧願妻子是她不是我。"

  "那是我在生氣,生氣的話不能做准!"

  "她能讓你挑起怒氣,可見她在你中有分量。"不管怎麼兜算,到最後她通常只會得到-個結論——他對莫愁有情有意。

  "橙兒,你弄錯了,我生氣的人是你不是她,我生氣你咄咄逼人、你驕縱自負,你的眼裡只有自己看不到別人。懂嗎?我為你生氣而不是為她,如果誰挑得起我的怒氣,就代表我心裡有她,那麼,孟予橙你給我聽清楚,全世界只有你能挑起我的怒氣,我的心裡只有你,再沒有別人。"

  "真的嗎?你有沒有弄錯自己的感覺?"

  "你看不起我?我是成熟男人,怎會連自己感覺都弄不清?"他氣得想。

  "是我弄錯?那……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?"他的話讓她心花怒放。

  "說,我在聽。"一時間,他的口氣軟不下來。

  "答應我,永遠不要愛上別人、不要納妾,你的身邊永遠只有我一個女人,好不好?"軟了身段,她靠進他懷裡撒嬌。

  "你幾時聽見我要納妾?"瞪她,她的嬌言軟語融化他的怒氣。

  "說嘛!不管你心裡有沒有想,我要你立誓,只要你立誓,我保證再不為別人和你鬧脾氣。"扯扯他的袖子,她耍賴的表情讓他投降。

  歎口氣,他妥協,右手朝天,滿面誠懇。

  "聽清楚了!我,長孫繼禎向天立誓,這輩子除了孟予橙,再不會愛上別的女人、更不會納妾。"說這些,純粹是想解除她心底隱憂,反正,他從沒想過要第二個女人。

  "太好了,為求公平,我也立誓,我,孟予橙發誓,永遠不再咄咄逼人、不再壞脾氣、不再吵得相公不耐煩,我要當個乖乖娘子,否則,就罰失去我最親愛的相公。"

  說完,他們兩人同時笑開。這場開誠佈公雖來得太遲,終是讓他們再次重回甜蜜。這回他們相信,他們一定會幸福到老。

  心事重重,想過多日,繼善找不到人可商量,走進大哥的屋子,他想求助橙兒。

  "有事嗎?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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