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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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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第一個走進蘇家的妓女不是我,是玉夫人你,貧窮並不下賤,下賤的是——只會用齷齪手段欺淩弱者的人,哪一天你也變成弱勢族群,到時你會怎樣?我期待!」 「放心,我會給你一個交代,不用擔心。」他低頭柔聲安撫她,沒有指責。 或淺對她的寵愛、疼惜,全落入眾人的眼中,這將是兩個女人的戰爭。 「請你們離開我的房間。」他寒著一張臉說話。 他向來都是和和善善、不與人計較的,更何況是與人正面交鋒。 大概就是自己這種性子,才會讓玉姨娘認定自己可欺,若是欺到他頭上也罷,可是這回她居然把予藍送進迎春閣,隨隨便便斷送一個女子的清譽! 「或淺啊!姨娘是為你好,何況她早是迎春閣的人,你這樣莽莽撞撞上那裡把人給綁回來,這傳出去,蘇家的面子要往哪裡擺?」 玉姨娘才沒把或淺放在眼裡,這些日子,她早就摸透了他那副溫馴性子,和他娘那種軟弱性情一個模樣。 「我在說話,你們連一個都聽不懂嗎?」他的眼光掃向她身後一群婢僕。 張總管看看大少爺和玉夫人,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倒,不過拿起大少爺的不計較和玉夫人的嚴厲苛刻相比,再加上老爺早擺明態度,不會讓予藍成為蘇家正室。他吞吞口水,站到大少爺面前說話。 「大少爺,您要體恤玉夫人的一片心意啊!老爺不在,這個家多虧她張羅著,要是下人們都像予藍姑娘這樣亂了規矩,這個家也忒難管理,您就讓小的把予藍姑娘帶出去。」 「張羅一個家是太辛苦,玉姨娘你掌了十幾年,勞苦功高,我想應該換換手,讓你休息休息,請把印章交出來,從今天起,由宜夫人掌家。珍珠,你去告訴宜夫人我的決定。」 「或淺,你在說什麼?」她一驚,沖到床邊問。這溫吞男人居然轉了性! 「不夠清楚?我再說一遍,把印章交出來,這個家由宜夫人管理。」 「你不能這樣做,我掌家是老爺交代的,不是一個隨便外人說撤就可以撤。」 「我在你眼裡,只是一個『隨便外人』?」他笑了,原來她將他當成入侵分子,才會時時刻刻提防自己。 「我、我……」一時失言讓她走不下臺階。 「夠了,這些年你講得太多,現在輪我講話。由宜夫人掌家的事,我會修書給爹,也會負起全部責任,現在,張總管,你去調查,誰不願意服從宜夫人指示,給他們三個月薪俸,終止契約,請他們離開蘇府。」 「是,大少爺。」或淺惡話一出,誰敢再拿他當軟腳。 「你不能這樣對我,我不交出印章,絕對不!你這個死女人,給我起來,不要窩在男人懷裡擺弄男人。」說著,她伸手要把予藍拽下床。 或淺伸手,將她的魔爪給阻擋下來。 「你再這樣,別怪我不客氣。」 「幾時起我會怕你對我不客氣,我擺明告訴你,這個蘇府永遠都是我當家!張總管,你給我過來,馬上派人到北京去把老爺請回來,就說我在家裡被人欺負得待不下去了。」 她大喊,但張總管礙于大少爺的眼神,不敢往前應聲。 她回身,看見躲在門邊的張總管,氣得沖上前,又踢又打破口大駡:「死奴才,一見我不得勢了,就躲我躲得跟鬼似?」 「玉夫人,我只是個下人,您別為難我啊!」 「我就是要為難你,誰敢遵照宜娘的命令辦事的,我一個個都要為難,聽見了沒!?」她怒氣衝衝恐嚇眾人,但這不但沒把僕人拉回她身邊,反而讓他們一個個躲得老遠。 「玉姨娘,如果你不肯交出印章也無所謂,我會命人重新刻一個新印章;如果你在這個家住不下去也無妨,我會另外在外面幫你找一處新居。」他淡然說。 「你別以為我和你那個沒用的親娘一樣,讓人說趕就趕,我就要住在這裡,看誰敢動我一分一毫,再怎麼說我都是采欣她娘,死去的或樺還在天上看著呢!我就不信你們敢拿我怎樣。」她一路大吼,踩著大步循原路走回。 「張總管,我說的話你聽清楚了?」或淺問。 「是的,奴才聽清楚了。」 「那你下去辦事吧!」揮揮手,他揮去一屋子人。和人對峙,很累!俯頭,他對著胸前人,溫柔說話。「予藍,以後不用害怕,她再也無權力能傷害你。」。 「我要的不僅僅是這樣。」她恨她! 「告訴我,你想怎樣?」 「我要她求生不能、求死不得,我要她異地而處,嘗盡弱勢者的悲哀。」 「予藍,得饒人處且饒人。」輕歎,他們的差異性格在這裡發生衝突。 「她饒過我嗎?一次口角,她要毀我清白;一次管教,她奪去夫子一條命,她為什麼處處不饒人,卻又不准別人用相同的方式對她?」 「夫子的事已經過去很久了。」 「就跟你娘至死傷心的事一樣?只要是過去,就算、就雲淡風清?錯了!有些事永遠都過不去,冤魂難平、情傷難盡!我恨她,我會用一切手段毀了她。」 「予藍,她是一條生命,仁民愛物……」 「不要跟我唱高調,是不是非要我死亡,才有權恨她?」 「別偏激,你畢竟還好好的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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