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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

  「你會。」

  餘邦拉起她的手,把她帶到火光間,音樂再度響起,她附和著他的表情,點頭、搖肩、微笑在臉上輕躍,一陣風吹起,她的裙擺高飛,乘著風,她要和阿拉丁飛上天際。

  曲子一首奏過一首,從輕快的華爾滋,到節奏鮮明的倫巴、探戈,再到讓人想疾舞的輕快曲子,俐瑤放棄靦腆,在樂聲中起舞,她的舞姿不算優雅,但跳得很快樂,月光感染了她的快樂,為大地灑下一片柔和;星辰也感染她的快樂,細數起千古浪漫情幽。

  音樂聲停止,他們的笑聲繼續,餘邦摟過她的腰,交給她一支長長的仙女棒,火燃起,他們靠在圍牆上往下看,手中的火星也一點一點跟著往下掉落。

  「今夜,你很慷慨。」余邦舉高仙女棒,在漆黑的空中劃出幾道纖細彩虹。

  「平時我很小氣?」

  俐瑤努力回想自己,她真的摳門?還好吧!她不過比一般女人節儉一點點,那是因為她要養家、養老公啊,她不過倒是真的很少掏腰包請客。不過,他錢多嘛,說到小氣……再想想……嗯,好象有那麼一點,嚴格算來,兩人交朋友,他似乎比較吃虧。

  「對,你的笑容給得很小氣。」他直指出她的吝嗇處。

  「笑容還分大氣、小氣嗎?」她懷疑看他。

  「當然,我的笑容都發自真心,所以笑起來,誰看了都愉快;你不一樣,你的笑容裡常帶幾分勉強,嘴巴是笑著,眉眼間卻往下垂,好象把愉快分給旁人,心不甘情不願。」

  說著,他模仿起她,兩道濃濃的粗眉往下,眉頭皺緊,嘴角卻突兀地向兩端拉出弧線,他的表情讓她笑到不行。

  「我哪有那麼誇張?」她的仙女棒在空中寫下「說謊」。

  「你就有。」

  「沒有。」她頻頻搖頭,鄭重否認。

  「不信你去問問你的朋友。」

  朋友……她的朋友就是他,而他說她有。

  「你破壞我的形象。」

  「相由心生,你小時候很辛苦嗎?」他問得直率。

  「不能算苦,只是……」

  「只是什麼?」甜甜的夜來香盛開,空氣問帶了濃冽的甜。

  「我養父母對我很好,他們從沒有在生活上刻苦過我。被領養前的記憶,我所剩不多,但我知道比起那一段在垃圾桶裡翻東西吃的時光,後面這一段的我幸運得多。」

  「既然幸福,沒道理不快樂。」

  「六歲前,我和緯中……我的丈夫,我們相處得很好,一個會和你玩在一起,永遠都長不大的哥哥,是所有小孩都想要的禮物。

  「年紀漸長,我曉得緯中將是我一輩子的責任,我不能和同學一樣,下了課和男朋友出門玩樂,我必須儲備足夠的能力,好賺錢養家、照顧丈夫,大部分的時候,我都是努力的,努力學習、努力工作,努力成為能挑超重擔的女人。很多的努力加起來,就有些辛苦了。」

  他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,讓自己寬寬的肩膀支持她的疲憊。

  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,我堅信自己絕不是最苦的那一個。」

  「有沒有想過反抗?」

  「沒有,二十歲前我們是父母的責任,二十歲後父母是我們的責任,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,為什麼要反抗?」況且,負擔緯中……她願意。

  「沒有一對父母,會希望自己的兒女犧牲終生幸福,來負起責任,你可以用別的方式來照顧緯中。」

  「我想,唯一能陪對方一輩子的人是丈夫或妻子,我要照顧緯中,自然要以這種形式進行。」

  「這是束縛。」

  「我不覺得束縛,那是應盡的責任,就像你對孟純,你不也一直在等待她,等著給她幸福、盡你的責任?」

  「我和孟純情況和你們不一樣。」

  當然不一樣,他愛孟純,而她和緯中是親人,他們之間的親倩,誰都無法分割改變。

  從來,都以為餘邦是個濫情男人,相處久了,她認為他不濫情,相反的,他比一股男人癡情,他把真心給了孟純,所以,對於其它女人,抱歉!他只剩下假意可以用,她們分享的是他的短暫心情。

  在這種情況下,當他的朋友比當他的女人幸福。

  這層想法讓她心中微酸,但她阻止酸意撥酵,身為朋友,不應該讓太多雜念干擾純淨友誼。

  「不談這個好不好?我們說要演一場戀愛,開始演吧!我沒戀愛過,劇情要由你來帶。告訴我,戀愛中的男女都談些什麼?」俐瑤轉移話題。

  仙女棒沒了,小小的火星升上天空,化作天際星辰,見證起男男女女的愛情,不管是真實或是演戲。

  望住她柔柔的紅唇,餘邦想吻她的衝動竄起。

  「說話啊!你比較有經驗,快告訴我戀愛要怎麼談?」俐瑤催促他。

  「戀愛通常不是用談的。」

  「騙我啊!談戀愛、談戀愛,戀愛當然要一點一點談出來。」

  「我沒騙你,戀愛是用做的,不是用談的。」他說得瞹昧。

  「做?」

  「像這樣……」說著,他面對她,扶著她的後腦,唇落下……封印!

  他的唇在她的唇間輾轉流連,溫溫的火在她周身蔓延,他的吻一次比一次霸道強烈、一次比一次欲罷不能。

  他汲取她的馨香,唇舌探入她的唇齒問,輕輕舔吮,愛情逐漸攀升……

  閉起眼,她無助的手貼上他的背,他的吻像溫和醇酒,讓人迷醉……

  停下吻,他們抱住彼此,微微喘息,暖暖的氣息,喘進彼此的肺壁。

  「我的費洛蒙分泌不正常了。」

  他的頭抵住她的額頭,不想分開。若這只是一場戲,那麼就讓戲繼續。吻斷慚續續,一個個落在她唇瓣上方,不想停……不想停……

  「要不要我明天排出空檔,幫你預約內分泌科?」

  他的眼睛閃閃發亮,眨呀眨呀,眨得她的心雀躍不已,就是愛情?

  儘管只是一場假戲,她心醉不已,那麼,若是真有一場愛情,她會否背棄責任道德,飛奔愛情?她對自己不確定了。

  「你這麼能幹,沒辦法幫我治嗎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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