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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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拓拔淵盯著她看,眼光不離,他歎口氣,走回她身邊。 孟純料對了,他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,但這並不是因為他愛當大俠,而是她很難讓人拒絕。 他低頭,給了她一張名片。名片很厚,是黑底銀字,雕工精緻的卡片,上面有磁帶、有地址,獨獨缺了電話。 能擁有這張卡片的人,才能踏進絕世盟的土地,否則在最外一層,就會讓人攔下。 他在她額間落下輕吻,最後的吻別讓他無波瀾的心,掀起狂風巨濤。 再度背對她,下一秒,她的小手扯住他的衣擺,他走一步、她跟一步,他跨大步,她亦跟隨。 「我可以跟你回去嗎?我爸媽再三天才會回來,我有整整三天的假期。」 他不語。 「你家漂不漂亮?我想登門拜訪一下。」 他不回話。 「或者你留下來吃頓午餐,昨天我們的隨便火鍋還有剩。」 他持續靜默。 「都不行嗎?那麼……我用這張卡片和你交換,我把卡片還給你,你再多留一天、一天就好,可不可以?」 他的回答是轉身,孟純以為他答應了,但是下個動作,他把她的手從衣擺處扯開,然後,頭也不回的走掉。 走了,他慢慢淡出她的視線……帶走兩天的時空,也帶走孟純第一次經歷的愛情。 她的愛情斷線,從此,她的生命裡沒有一個拓拔淵。 孟純把房子內內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,窗簾、被單、衣服、地板,甚至連院子裡的水池都清洗換水過,九重葛也修剪整齊,徹頭徹尾把家里弄出一番新氣象。 她做了一大堆事情,想清除拓拔淵留在心中的痕跡,可惜她清得掉家中他存在的氣息,卻掃不去心裡的遺憾。 難道愛情真的只是小說家筆下的幻影?愛情真的不能存在于現實環境,她迷糊了。 拔掉一叢雜單,那是不該長在花盆裡的東西,她是否也該用盡力氣,拔出不屬於她生命的愛情? 不想拓拔淵、不想沾了蜜糖的親吻,也不想起那兩天的美麗,她該安安分分的嫁給余邦哥哥,把他當成一個意外。說不定五年過去、十年過去,遺憾會變得雲淡風清。 孟純繼續低頭,拔除不該存在的雜草,還給她自己一個澄淨心靈。 汽車駛來、停下,又離開,他和汽車一樣,對她的生命只是「短暫」。 「孟純,你怎麼在家?」是余邦哥哥的聲音。 孟純抬頭,嚇一大跳。 「你們怎麼回來了?」 「我們本來就預計今天回臺灣,傻孟純,你的日子過糊塗啦?」爸爸走過來,把蹲在地上的孟純牽起來。 這麼快……才一晃眼,他已經離開四天, 的確,光陰荏苒、歲月如梭,時間的飛逝總讓人措手不及,看!沒有他的日子,她不也照樣走過來? 「你怎麼沒有去環島旅行?」餘邦搖搖怔忡的孟純。 「我……哦!颱風來了,我想如果我不提早回來,你們會擔心。」隨口敷衍,她發現自己說謊的能力居然在一夕間養成。 「我就知道我們家孟純最乖巧。」媽媽走過來摟摟她。「你把家裡面都整理過了啊!」 「嗯,都洗過一遍,一個人在家好無聊。」 「你怎麼沒打電話給我?我可以早一點回來陪你。」餘邦說。 「你們難得一起出門,我才不要把你叫回來。」說著,孟純接收媽媽手上的包包。 「你看你看,還是孟純會替我們著想,女兒就是比兒子貼心。」孟振亦笑著對妻子說。 「你說錯話了,是媳婦比兒子貼心,孟純馬上就要從女兒變成我們家媳婦,你忘了?」 媽媽的話讓孟純眼色一黯,她沒否認,任不舒服在心中發酵。 「媽,你不要逼孟純,她還小,應該多玩幾年。」餘邦注意到她不自在。 走進客廳,他接手孟純手上的包包,寵了她十幾年,餘邦不想她有委屈。 「什麼話,我哪裡逼她了,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,孟純,你告訴餘邦,是不是這樣?」 「嗯……媽媽沒逼我。」她複述媽媽的話,心空洞的,她不想有感覺。 「對吧!孟純,下個月你伯父伯母和曉堂表姊會回臺灣一趟,她說要是你和餘邦能在那個時候舉行婚禮,最理想不過了,你的意思呢?」 「哦……」 下個月?心抽了一下,她不曉得痛在哪裡,寒顫爬滿全身。 「什麼哦?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。」媽媽催促她。 「我、我……沒意見的。」 環顧全家人的眼光,那裡面有期盼、有希冀,她怎忍心讓這群對她有恩的家人失望? 輕輕地,她在心中歎息。結婚就結婚吧!如同她一向的認定——痛不過是她自己的事情。 「我都可以,爸爸媽媽決定就好。」她重申自己的想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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