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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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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聲 欲寄相思千里月 一式一樣的黑色西服,莫魯斯和莫莫穿在身上。 莫魯斯蹲下身,為莫莫整理黑色領結,淺淺的笑容擺在皺起的濃眉下很不協調,卻不影響他的俊逸。 昨天夜裡他們在燈下折紙鶴和小船,折出了許多深紫淺紫、大大小小,滿滿地裝上一整籃;錄音機裡,以悠溫柔的聲音不斷,撫平了他們的悲戚。 癟起雙唇,莫莫又想哭了,大大的雙掌捧住他的小臉,他的眼眶底下有兩道黑色陰影,莫魯斯知道自己眼下也有相同的兩道。 昨晚他抱起莫莫,坐在搖椅中,一遍遍訴說他和以悠的邂逅,從第一天的許願硬幣,到引領他進入喜劇的歌聲,再到人魚之淚…… 十五天,讀過她的日記,曾遺忘的過往變得清晰,他把每個細節都說得很仔細,然,畢竟十五天時間太短,沒辦法讓他說上三天三夜。 他們在搖椅中相互依偎,父子兩人都睡不著,想起明天她要人土,再不能欺騙自己,她只是睡得太熱,忘記天已經亮起。 「記不記得媽咪說什麼?媽咪說她喜歡看我們藍藍的眼睛,喜歡在我們的藍眸裡游泳,我們的眼睛是她的方向,別哭紅了眼,讓她找不到回家的路,懂不懂?」莫魯斯平靜說。 拭淨他的淚,莫魯斯牽起莫莫的手。「走,我們去跟媽咪說拜拜。」 玻璃棺木四周擺滿紫色花束,王子和紫色Angel的故事藉著媒體傳遍大街小巷。 每天都有許多民眾送來紫色花朵,他們歌頌莫魯斯和以悠之間不朽的情愛,他們尋訪莫魯斯和以悠共同走過的地方,他們在莫魯斯和以悠初識的公園結上紫色絲帶,他們為王子和王妃不能圓滿的愛情哀悼…… 深深淺淺的紫將以悠團團圍住,她穿著一襲紫色禮服,脖子上戴了莫魯斯的龍形銅雕,由碎鑽鑲起的皇冠在她發間閃耀。她非常非常美麗,像一個公主、一個王妃。 「爹地,會不會抬媽咪的叔叔不小心跌一跤,媽咪喉嚨裡的毒蘋果掉出來,她就醒來了?」他想起白雪公主的情節。 「我想不會,她在夢中告訴我,她將化成七彩泡泡,隨時隨地在我們身邊看顧我們,當我們笑的時候,她陪我們開心;當我們哭泣的時候,陪我們哀愁。」 「所以,她還是跟我們在一起的,是不是?」 「是,她和我們是不能分離的一體,她時時在左右,為我們歡喜為我們憂。」 「可是,我看不到她,會好想她。」 「我把媽咪的照片放大幾百幅,掛在家裡每一個地方。」 「聽不到她的聲音,我會思念。」 「我把媽咪的聲音製成CD,只要一回到家裡,就播放來聽,我們假裝她像很多媽咪一樣,天天在家裡等我們下班下課。」 「好,我們來假裝,媽咪一定很樂意陪我們玩假裝遊戲。」不哭了,他不要媽咪為了他的眼淚悲泣。 儀式開始,穿著整齊軍服的官兵抬起玻璃棺木,緩緩朝皇家墓園走去。 一路上,夾道百姓帶來紫色花束,送他們美麗的王妃最後一程。 莫魯斯知道,以悠不只在他心底,也在洛爾法維斯百姓心中留下永恆。 隊伍繼續往前,他們進入墓園,玻璃棺被移入墳穴中,莫魯斯和莫莫將紙鶴和小船輕輕灑至她的棺前,每放下一艘船,莫魯斯就低語一聲「愛你」,他們的愛情是雋永回憶。 牧師在證辭,莫魯斯的眼光沒離開過棺裡的絕麗容顏。 她曾說——因他,她改變對藍眼珠的偏見;她說——我們一直靠在彼此肩上好嗎?她問他——公主和王子是永遠不會分離的是不是? 是的,不分離了,這世間再沒有力量能分離他們的愛情。 父王把第一把泥土灑在棺木上,接著一鏟兩鏟,越來越多泥上覆在她身上、臉上…… 莫莫拿起了小提琴,揚弓拉弦,前奏響起,是以悠最喜歡的「獨角戲」。 這首歌莫魯斯學會了,曾經她用這首歌引他進人喜劇,今天這首歌再度帶他走入悲劇…… 輕輕地,醇厚嗓音響起,這回,輪到他為她唱出這一首獨角戲。 是誰導演這場戲,在這孤單角色裡 對白總是自言自語,對手都是回憶,看不出什麼結局 自始至終全是你,讓我投入太徹底 故事如果註定悲,劇何苦給我美麗演出,相聚和別離 沒有星星的夜裡,我用淚光吸引你 既然愛你不能言語,只能微笑哭泣讓我從此忘了你 沒有星星的夜裡,我把往事留給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戲要你好好看戲,心碎只是我自己 綿綿細雨落下,紛飛雨絲攀上他的眉眼、頭髮,在他發梢掛上水簾,洗滌他的雙眼,讓他看清自己的愛情…… 不悲傷了,他曉得雨後會出現一道彩虹,曉得他會把這一場獨角戲演得稱職美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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