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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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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知道關起門來,他是製造亂倫慘劇的原凶,他逼瘋了姊姊、逼死了媽媽,也把她逼入一個永遠不得清醒的夢魘……她忘不了報紙是怎麼記錄這個悲劇的,它說──精神病發作的繼女六親不認,銳刀殺死茹苦含辛撫養她的繼父……不想、不想,她不要去想那天、那個人……壓住自己的心、壓住自己的頭,她不准「它」跳出來傷害她已經結痂的知覺。掉入回憶中,她掙扎著要爬出那張無形巨網,垂垮雙肩,愁眉不展,她的心情又是一片混亂。 宮震亹察覺她驟變的表情,悄悄地走到她身邊坐下,看著她茫然無助的瞳眸,他不自覺地環過她的肩膀,讓她輕靠上自己。 席歡沒有拒絕,每每回想到往事,她總有著強烈的無力感,想找個支柱倚靠,回頭卻發現一路行來只有她孤單一個。吸吸鼻子,她努力讓自己回復正常。「你有沒有想過,小宇他不斷闖禍、不斷離家出走,有沒有一種可能是,他想回到你的身邊?」 「就這幾日所見,你應該很清楚,我的工作並不適合帶一個孩子,留在我身邊他只會更孤獨,至少,留在邵喬、艾眉身邊,天天都會有人陪伴他。」 「可是他的繼父經常處罰他不是嗎?」有愛的陪伴,才是孩子真正想要的。 「邵喬對小宇有很大期望,自然要求比較多。何況,邵喬不是他的繼父,而是他的親生父親。」擁她入懷,他多年的空虛在這時候被填平。她軟軟的身子貼在他的剛硬上,帶給他無限滿足。 「我不懂你的意思。」意外地,對於他的擁抱,席歡沒有害怕與厭惡。 「那是個很長的故事,等哪天有時間,我再仔仔細細地告訴你。」 她放下警覺的順從讓他很滿意,這些年被他抱在懷裡的女人不少,卻沒有一個可以讓他有這樣的踏實感動。他喜歡她淡淡的體香──那種不沾染化學成分的香味;他喜歡她柔柔嫩嫩的肌膚──乾乾淨淨地沒擦抹任何粉彩;他喜歡她一頭隨意挽起的黑髮──沒有髮雕的矯飾……「你很漂亮。」他不自覺地誇讚出口。 「我不漂亮,我姊姊才是真正美麗,從小每個看過她的人,都忍不住要豎起大拇指贊一聲「水」。念書的時候,總有一群大哥哥在我家門前守著,準備隨時演出一場不期而遇的追求戲。在我心中,姊姊的美麗是無人能及的。」席歡的話裡沒有半分嫉妒成分。 「真的,你那麼極力推薦,該不是想讓我當上你的姊夫吧?」他開玩笑地說。 「別說笑了,你和她……不配的。」她很有自知之明,麻雀怎能配鳳凰? 「我配不上她?」他錯愕地反問。 「不!她配不上你,你這種人註定是人中龍鳳,你有良好的家世、有高成就的事業、有俊朗的外表,你該娶個能和你旗鼓相當的女子為妻。」 「比如……」比如她自己嗎?他期待這個答案。 「一個除了美麗之外,還有高學歷、高能力、高所得的女人。」她扳動手指,數出一個接一個的條件。 「你都是用這些外在條件,來決定一個人的價值?有高學歷、高能力、高所得的人,在你的評分板上就能往上跳一層,而學歷不足的人就往下跌一格?」 「是的,我是這麼認定,尤其在婚姻上,早在黛安娜的王妃夢破碎時,全球的女人就認清了一件事,那就是──並非每個人都能飛上枝頭當鳳凰,大部分女人拚了全命,只能上演一場「空難記」。」對於自己的「身世」她有強烈的自卑。 「不對,一個人真正的價值,在於他本身對自己的認知,學歷高並不代表他高人一等,頂多代表了他比別人更努力、比別人花更多時間在追求學問上;同樣的道理,金錢、地位、權勢都是一樣,我花了比別人更多的精力來追求,相對的,收穫也就更多,而那些東西並不值得我拿來提升自身價值。」 「你不在意那些身外物,是因為你得到、你擁有,對那些汲汲營營了一輩子,卻全無所獲的人來說,那些是他們想了一輩子仍遙不可及的夢。」 「你曾經汲汲營營追求過嗎?」 「是的!可是就算盡了我全部的力量,我都得不到。」那年,她還天真的以為,考上醫學院,她的未來,姊姊、媽媽的未來都將會不同,可是命運……誰能擺脫命運捉弄? 「我的經驗足以證明你的理論不對,不是每個努力的人都會得到成功的結果。」她輕歎道。 「你可以試著在我身上求證我的理論。」他意有所指,語帶曖昧。 「你為什麼常常講這種讓人一頭霧水的話?」癟癟嘴,她很難跟上他的思考節奏。 「一頭霧水嗎?我來解釋,只要你在我身上投注精神、努力,說不定就會得到你「汲汲營營」想要的金錢、地位。」 「你在諷刺我?」她一怒轉頭,唇竟刷過他的。 在她尚未來得及反應時,他已經捧住她的臉,細細地覆上她的紅唇。他的吻綿密細緻,帶著淡淡的馨香,濕濕的舌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圈一圈暖意,她為他沉淪,溫溫文文的吻帶著惑人的甜蜜,像熨貼人心的蜜汁。 她軟軟的唇瓣、細細的貝齒,誘惑了他的情欲,忽地,他的吻加深,他的舌闖入她的齒關,強烈地需索。 他的熱情嚇壞了她,那個可怖的經驗在這時候闖進腦海……那雙掙脫不開的毛茸大手、那個熏人的濃烈酒臭,他撕碎她的制服、揉捏她的胸……天……好可怕……席歡猛地推開他,雙手緊捂住嘴巴沖進廁所裡大吐特吐,吐出了晚餐、吐出黑咖啡、也吐出來綠綠的膽汁…… 等她漱過口,支著乏力的身子,走出廁所後,看到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,神情裡有著研判意味。「你打擊男性自尊的技巧很高明。」 「對不起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」她吐得有氣無力,倚著門邊站不直身。 「是我的接吻技術太差,還是你有過不愉快的經驗?」他的眼睛如電,仿佛一個注視就能把她看清、看透。 「不要研究我,我不值得你花精神。」搖搖頭,她推開他,急急離開書房走上三樓。 不值得嗎?不!她值得。宮震亹已經決定在她身上「花精神」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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