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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歎氣,亞瑟不得不承認,慕心什麼都沒做,卻的的確確影響了他。

  “我們……不繼續嗎?”她小聲問。

  “不。”他轉身走入浴室!用冷水冷卻自己。

  亞瑟的反常表現讓娜莉心生危機,她直直盯住浴室門。首次,他拒絕自己……恨恨地,她認定慕心將會改變自己的命運。

  住在這裡,孤寂但不恐懼。

  幾日下來,她慢慢適應環境,其實,不過是空間轉換、不過是家具擺置不同,對她而言,結婚與否對她的生活並無太大改變。

  她仍然日復一日地看書、看書。偶爾,抬頭望向窗外,看看和臺灣不完全相同的天空。

  書上說,法國是個產葡萄酒的國家,風景照片上有一大片、一大片的葡萄園,豐收的人們、翠綠的果實,在陽光下交織成一片歡欣。

  但,她在這裡看不到豐收歡愉,只有寂靜。

  公公婆婆幾乎每天出門,也許工作、也許應酬,總之,他們只會在晚上餐桌上碰面。

  婚禮後,亞瑟忙著成立電子公司,他大陸、臺灣、法國三地跑,鮮少留在家裡,就算回家,也是匆匆來去,慕心甚少見著他,他似乎也忘記家中有位新婚嬌妻。

  在這裡,最令慕心害怕的人物是娜莉。時常,她不請自來,走進慕心房間,心情還可以時,幾句冷言冷語;心情不好時,便破口罵上幾句。她以為慕心聽不懂,便肆無忌憚地發洩心情,卻沒想到,慕心一句句全把這些話擺進心底牢記。

  不過,讓慕心安慰的是,娜莉不在家的機率很高,她常去逛街購物、和朋友去聽歌劇或看電影。每每從窗口望見她專屬的車子駛離家門,慕心就會不自覺舒口氣——她實在害怕娜莉。

  趴在床上,又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下午,愉快愜意,她安於一個人的天空。偶爾,她會想起自己的丈夫,想念起在他身旁的安全感,她幻想他的存在,回想他對她說過的每句話語。

  撇開亞瑟和挪莉的曖昧關係不談,對於他提供的生活環境,她很滿意。

  拿起話筒,撥出電話,那是爸爸特地為她而準備的手機號碼,不管他再忙,都會接聽她的電話。

  “心心,是你嗎?”

  她在電話這端點頭,爸爸在電話那端意會。

  “這幾天過得還好嗎?喜不喜歡法國的天氣?”

  聽著爸爸的聲音,慕心微笑。

  “我和亞瑟約了開會,他馬上會過來。這段時間他到處跑,見我的時間比陪你多,你不要覺得難過,知不知道?他是個事業心很強的男人,你要學著體諒,學著和他的家人好好相處、學著照顧自己,好不好?”

  慕心點點頭。

  這是他們講電話的模式,爸爸拚命說,慕心仔細聽,聽爸爸一句句叮嚀、聽爸爸數不盡的關心。

  爸爸說家裡大大的、小小的事情,說媽咪的不高興、說奶奶的健康情形、說他的事業版圖……她件件都聽。

  “我下個月要到大陸設廠,相關的準備都做好了,到時亞瑟會過去看一下廠房設備,等那邊一切都順利,我讓亞瑟帶你到大陸玩幾天,大陸有很多漂亮的風景名勝,你一定喜歡。”

  聽到爸爸的聲音,讓她好窩心,以前他即使忙得幾十天沒見到家人,也總不忘記打一通電話回來,和最疼愛的女兒聊聊。

  爸爸的聲音總帶給她無數快樂。有一次,她被打得通體鱗傷,但接到爸爸的電話,單單是聽見聲音,就撫平她的疼痛。

  媽咪害怕爸爸不要這個家,害怕另一個女人佔據爸爸的心,所以她在爸爸面前對慕心疼愛有加,但往往一轉頭,她的猙獰便在慕心面前張揚。

  螞咪對爸爸的害怕,讓慕心平添許多福利。

  比方,她不敢在家教面前對慕心壞,所以家教帶再多的東西進她的房裡,她也睜一眼閉一眼,不敢將它們丟棄,那些書或玩具常常帶給她短暫的怏樂。

  媽咪向爸爸和家教解釋慕心身上的傷痕,是出自她自虐的結果,這說法讓心理醫生判定她有暴力型憂鬱症,使她枉吞了不少藥,直到她年紀大點,學會把藥扔進馬桶沖掉,才擺脫了藥物帶給她的副作用。

  不是沒想過要甩脫媽咪對她的暴力對待,小時候有一次,她跑到樓下抱住奶奶的腿大哭。奶奶摟著她說:“孩子,這是你親生母親欠卜的債,一條一條都要自你身上索求回來,你只能咬牙忍受。”奶奶的話教她明白,沒人可以解救她,包括父親。

  她不告狀,因為不想讓爸爸擔心,更不想見他和媽咪吵架。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個颱風夜,爸爸和媽咪吵架,爸爸消失了幾天,再見面時,他躺在病床上,摟住她失聲痛哭。

  “你在那裡有沒有缺什麼?缺什麼的話記得隨時打電話告訴爸爸,我幫你寄過去……啊,亞瑟來了,幾天不見,你想不想和他講電話?”

  在慕育林的鼓勵下,亞瑟將電話接過手。

  話筒裡一片寂靜。

  慕心只聽見自己的心臟咚咚跳個不停,眼前浮現他好看的眉眼、他帥氣的五官,以及偶爾流露出來的笑容。

  “你要對她說話啊!”

  慕心聽見父親在那頭對亞瑟鼓吹。

  “你還好嗎?”

  問題一出,亞瑟覺得自己很愚蠢,難不成他還希望一個啞巴開口回答他:“我很好,你呢?你好不好?”

  和一個啞巴聊天,真創意的想法!

  亞瑟話說完,又是一陣沉默。

  “你有任何需要,就告訴管家二短短幾個字,他們談話結束。

  電話掛下,心情翻湧,沉重的失落感壓上心頭。慕心看著話筒,思念他的聲音。

  認真想想,他們前後也只見過兩次面,說不上來自己怎會對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印象深刻,更說不上來,為什麼只要接觸到他的人,甚至只是他的聲音,她就會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眷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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