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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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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理他,也不管屋裡還有旁人,硬要把他的面具撕下,讓他的關心昭然若揭。 抓上他的手臂,我用力翻身,企圖讓自己變成側躺,半靠在他身上,可是連試了幾次都沒成功,卻痛得汗流浹背。 “你!”他只說一個字,我卻聽得出他有多麼憤怒。 生氣就生氣吧,我偏要任性,誰讓屁股那股子被火燒的感覺不失蹤,誰讓憋在肚子的委屈不消散,疼痛的人最大。 “乖乖躺好。”他怒道。 “偏不。”我同他對上。 “你在跟誰鬧?” “跟你鬧。”我的聲音比他大。 “就不怕傷口又裂開?”他的口氣裡出現一絲不舍。 “不怕,御醫很好用。”我像被翻了肚的大烏龜,怎麼都翻不回來,越氣越急,就把自己弄得越痛。 “好了、好了,我來!”花美男看不下去,跳上床幫我把棉被迭迭弄弄,擺出一個懶骨頭,俯身抱起我,讓我靠躺在中間。 嘶……我倒抽氣、咬牙切齒,不過是讓人稍微搬動都痛成這樣,打板子的太監下手真重。 “很痛嗎?”阿朔的臉看起來比我更痛。 我擠眉弄眼,企圖分散疼痛的感覺,可惜效果不彰。 “要不要再擦一點藥?”花美男急問。 那不是又要翻回去,再痛一次? “不要!”直口拒絕,吸呼吸呼,過好一會兒,我才慢慢適應那股子疼,偏頭,看見阿朔來不及隱藏的心疼,撒嬌一笑。 小福進門,見我醒來,鬆口氣,把一杯又黑又臭的藥汁送到面前。 “這是什麼?”我嫌惡地看著隨波動晃蕩的藥湯。 “是消炎止痛的藥,何太醫開的。”鏞晉搶上前說話。 我目光一轉,不看他,讓他討了個沒趣。 “不喝,那味道像大便。”我耍賴。 “這是誰家的姑娘,說話這麼不雅?”花美男噗哧笑出聲。 “我是章家千金啊,您老年失智了嗎?才轉身就記不得。”我隨口頂回去。 “又能胡言亂語,可見病好了一大半。”花美男揉揉我的頭髮。 還是痛、還是火氣大,我不願對小喜小福發火,剛好來了三個受氣包,不借機耍任性,還等什麼時候? “太醫說,這個痛還會痛上好一陣子。”鏞晉沒介意我的無禮,繼續說。 忿忿別開頭,拉下醜臉,我把罵皇后娘娘的話擺在嘴裡徹底咀嚼一遍。 我再沒長眼都知道,眼前三隻巨獸都是皇后親生的,怎能當他們的面前罵人家老媽,又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長。 花美男見我不說話,摸摸我的頭髮說:“好消息是,痛會一天比一天減緩。” 我沒好氣瞄他一眼。“看來我只能坐在中空的恭桶上面,度日如年。” 阿朔瞪我,陰霾除去大半。“古靈精怪。喝藥!” 他開口,我合作拿起藥碗,把藥往嘴裡倒。真苦……太醫開這藥的目的,莫非是想讓我嘴巴苦到忘記屁股很痛? 放下碗,花美男撥開一顆桂花糖遞到嘴邊,我想也不想,張開嘴巴就含進去。 “神農氏真了不起。” “又想到哪裡去了?”阿朔苦笑,眼裡有兩分縱容。 “他親嘗百草啊!書上沒記載,不知道他苦昏過幾回。” 花美男又放聲大笑。他真是個愛笑的傢伙,不過就算他玉樹臨風、英俊瀟灑、笑容養眼、傾國傾城,也不必那麼努力,笑出滿臉潘金蓮。 我已經靠躺好,不再需要阿朔替我支撐,可我就是想向他握手。 悄悄地用棉被蓋住兩個人,我在棉被底下暗渡陳倉,偷偷握住他。他抽了抽,見我堅持,也就由著我去。手指輕輕畫過他手上的粗繭,一描二描,描出心安滋味,我肯定有哪一世是粗人,描著繭竟能讓我描出安慰。 “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事,不要拿著到處賣弄,早晚會把命給玩掉。”阿朔歎氣,忍不住叨念。 “不是我賣弄,是有人說話不算話。”我瞪鏞晉一眼。 “不賣弄,跳什麼竹竿舞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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