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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


  “我不替你安排任何事,只是推薦也不行嗎?”

  她望湛平哥一眼,有這種姊夫……是她的幸運,“晚安,姊夫。”

  “晚安,小姨子。”在這聲稱呼裡,他們界定了彼此的位置。

  湛鑫醉了,喻菁吻著他的唇,連連吻了兩次,她哈哈大笑,“怎麼辦?吻那麼多次,感覺都不對。”

  “那就再來一次。”捧住她的後腦,他的唇對準她的,封住。

  感覺還是不對,他在吻自己的妹妹,唇仍相貼,兩人卻笑彎腰,他們的努力變成笑話。

  羽沛走出湛平房間,看到的就是這一幕,低眉,她想若無其事,迅速回到自己房間,但喻菁看見她,笑著退出湛鑫臂彎。

  “羽沛,我要回去了,對不起,他有點醉。”說著,揮揮手,她也歪歪斜斜走下樓。

  羽沛沒回答,只是點頭。

  看著喻菁的背影,羽沛扯扯唇,她恐怕沒比湛鑫清醒幾分。轉身,她準備進房,沒想到被一股力道拉住,未回頭,湛鑫的頭靠到她肩膀,長長的手臂圈緊她的腰,綿密的細吻貼上她的頸項。

  他真是醉得凶了,分不清自己抱的是誰。

  羽沛歎氣,艱難回身,扶起他的腰,打開門,送他回房間。

  斜斜歪歪,她使盡力氣才把他送上床,除去他的鞋襪、衣服,替他更換睡衣,再擰來毛巾替他擦去額間薄汗。做這些事,羽沛並不覺得突兀,相同的一張臉、相同的體格,她做相同的事,老早就做得很習慣。

  再整整被子,羽沛準備退出他的房間時,又是一股沒有預期的拉力,湛鑫攫住她的手臂,不叫她離開。

  沒有太多想法,她回頭問:“你是口渴或是頭痛?”

  他沒回答,半張眼,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睨她,她被看得很不自然。

  等不到他的答案,羽沛倒來開水,喂他喝下。

  突地,他撥開水杯,不顧滿床濕,將她納入懷裡面。

  他知道自己抱的是誰嗎?羽沛想,他並不知道,想推開他,他卻拒絕起她的拒絕,翻身,他用蠻力將她壓在床沿。

  羽沛未做出正確反應,他的吻先行落下。

  這是他第二次吻她,有熱切霸氣,有欲望張揚的急迫。

  他的唇在她唇間反復輾轉,吮去她的意識和理智。短短三秒,她被引出相同的欲念。

  她忘記他們之間的關係,忘記她才對他保證過的承諾,更忘記明天醒來,自己將面對怎樣的尷尬狀況,她在他的吻間迷醉。

  他的頭靠進她頸窩,輕輕舔吮,低醇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起:

  “我要你。”

  他並不清醒,而她的清醒度也在逐漸下降中,她的眼裡全是他,她的鼻息間都是他的氣味,她的心裡只裝下一個人,而這個人正在她的身上製造心悸與浪潮……

  昏了,在他的強勢間,羽沛煨上他的體溫,被撩起的火苗燃起,燒去她最後一絲反對……

  第七章

  那是一雙淩厲眼神,寒光射出,彷佛要將她砍成幾段。

  直覺瑟縮,她是做錯事的精靈,小小身子蜷縮在棉被裡,大大的瞳孔充滿畏懼,腦海裡,千翻萬攪,攪不出半點頭緒。

  然後,慢慢地,昨夜的事回到腦中,她想起那段狂野,想起懾人的疼痛,和出不了口的悸動,她在欲潮間沉浮翻滾,幾次,她以為自己將死,這種感覺對她而言太陌生,陌生到無從形容。

  她沒想過還會再清醒,更沒想過清醒後,自己將執戟迎戰。

  湛鑫等她醒來已經等很久了,怒氣在他胸口衝撞,他想狠狠搖醒她,逼問她為什麼這樣做,然她眼下的疲憊阻止他,她全身嚇人的青紫瘀傷,暫且壓抑他的怒焰。

  他和喻菁的感覺,始終無法有進一步發展。他們之間像兄妹、像死黨,每每說到婚姻,不約而同,兩人都覺得是一場自欺欺人的騙局。

  昨夜,他打定主意要和喻菁發生關係,好突破兩人間的界點,然清醒的他們做不出亂倫事情,於是,他們喝了不少酒,想藉酒精催促情欲,哪裡想得到,天亮,躺在他身邊的人居然是羽沛,而不是他設定的喻菁。

  手橫胸,他等她給一個解釋。

  她終於醒了,不容半分等待,他沖到她身前,指著她冷聲問;“你是故意的,對吧!”

  湛鑫的指控是把問題全往她身上推了,她還沒有接招能力,愣愣地望住他的臉,她還在回想昨夜。

  她分辨不出,昨夜的瘋狂屬於快樂或者痛苦,不曉得她是心甘情願或者忍受成分居多。然,她貨真價實地擁有了他一整夜,在他懷間,汲取他的氣息;在他身上,擁抱了安心,很久了,很久很久,她沒有過這樣的一夜好眠。

  她有沒有故意?回想再回想,滿腦子裡,有激昂、有熱烈、有激動需求,可是她想不起屬於“故意”的情節。

  她故意什麼呢?故意哄他上床、故意挑起他的欲望、故意和他一夜風流,她做那麼多故意的事情,卻不曉得自己的好處在哪裡?

  不哭、不笑,她祭不出任何反駁對話,羽沛抬起雙眸望住他。

  這張臉……分明是她心愛的男人,為什麼他對她埋怨比欣賞多,憎厭比喜悅多?

  很簡單,答案只有一個,他不在乎她、不喜歡她、不愛她。他對她有那麼多“不”字,怎地她還是弄不明白,怎地她還是要親手奉上愛情,等待他的鄙棄?

  “你故意製造我和湛平之間的問題,明知道我們兄弟間的橫溝好不容易消除,你卻硬要插進來,對不?真了不起,辛羽晴離間了我們兄弟五年,你呢?你打算讓我們仇視彼此多久?”

  他花那麼多心血,讓兄弟感情回到從前;他管制自己的欣賞,將她帶到湛平身邊;他放棄所欲,為的不是今天這種無從收拾的局面。

  有氣、有怒,他氣她,更恨自己。

  他說了離間?講到底,錯的還是辛家姊妹,是她們橫刀奪心,奪去湛平哥對關家的向心力,是她們分隔了他們偉大的兄弟情。

  有趣吧,不管她說再多,解釋再多屬於姊姊和湛平哥之間的堅定愛情,他仍然認為她說的不過是虛言假語,姊姊在他心中仍是下賤女子。難怪,他覺得她當代理情人,當得理所當然。

  他恨透她的沉默,恨透她一臉“我就是這樣,你能安怎”的篤定。

  湛鑫狠狠抓起她的肩膀,怒問:“幾天前你對我說過的保證呢?你說你不會再做無聊事情,不會再企圖干擾我的生活,才說過的話,你忘記了?既然做不到自己的承諾,為什麼要說謊,你是想讓我卸下心防,讓我不會對你有所防備對不對?”

  他把她形容得多麼居心叵測啊!

  羽沛皺眉,他弄痛她了,出聲,她幽幽說:“我沒忘記自己說過的話。”

  她不推卸責任,湛鑫的指責沒錯,她有能力讓昨天的事情不發生,但她允許它發生了,接受指控理所當然。

  活該吧,活該她以為曾經擁有便就能滿足想像,活該她以為明天的太陽不會升起,時空會定在她想要的點上。活該呵、活該,活該她的愚蠢惹出尷尬場面,她的貪歡教他戴上有色眼鏡看不起。

  認!她認下他所有的指控,認下全數罪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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