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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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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……」他歎氣,這樣的她,他還能對她做什麼要求?「你再乖一點,我才會喜歡你。」 「是。」 擁住初蕊,心中隱隱不安的是什麼,他捉摸不真確,把她的頭按在胸口間,他不曉得自己在害怕什麼,只是,他不想離去,在即將和時寧訂婚的清晨。 她在他懷間,做過無數個假設,假設他這兩天的怪異是因為……因為突然間,他發現他愛上自己,這種假設很甜蜜,甜得像打翻蜂蜜罐,黏黏稠稠的蜜汁沾上心。 乖一點嗎?沒問題,她會乖很多點,乖到他走到哪裡都豎起拇指說──范初蕊是個好女生,走遍全世界,再也找不到第二人。 她要乖到他一想到自己,便忙著奔回家裡,摟住她、親她、愛她,像眼前這樣。 幾乎幾乎,她又要踰越本分了,她想問他,是不是我已站到你心裡?幸好,前車之鑒拉住她,教她別興奮過度,沖昏頭。 於是,她什麼話都沒說,揚起笑容為他整理衣袖,為他調整領帶,把他裝扮成一個王者,不,這麼說並不貼切,他這個人吶,不需裝扮,就是天生王者。 送走他,她站在門口不停揮手,那興奮的弧度張擺,那幸福的笑容飛翔,她不說話,卻用肢體表情對他訴說期待,她期待他回來,期待下一次相聚,下一次……柔情…… 生命中的無可奈何突然消失了,它一併帶走初蕊的失意、落寞和冷清,她唱了一天歌,她唱「打開心內的窗」,唱「青春舞曲」,甚至哼唱起莫劄特的小步舞曲。她實在太快樂,既然她的快樂不能用語言同人分享,便哼曲子,讓所有人都知道。 她用快樂度過第一天。 夜裡,她抱住枕頭幻想未來,她的未來有孩子、有丈夫、歡笑聲。她作一夜好夢,夢裡白紗裹上身,她手捧深深淺淺的紅色玫瑰,和他攜手走過紅毯,每一腳步都踩在雲端。 第二天,她一大早起床,拿著預擬菜單想請專門負責採買的玉芬替她跑一趟菜市場,雍叡說要吃紅燒獅子頭,她記住了,她還要弄出多道鮮美菜色,填飽他的腸胃。 屋內,上上下下她全找遍,找不到玉芬,她只好到院子裡尋人。來回兩趟,沒尋到人,卻尋到了老樹身邊,抬頭,白頭翁在上面築新巢。 它真是年紀很老的樹呢!從牆內長到牆外,濃密的枝葉、粗壯的樹枝,常引來識貨的鳥兒來居住。要是那個在山林長大的范初蕊看見,肯定要到上面爬一爬,三下兩下爬到樹梢、攀上牆,手松,跳下高牆,愛往哪裡玩便往哪裡去。 可惜,野孩子上過課,她現在是典雅高貴的淑女了,淑女不會爬樹、淑女不會攀牆,淑女的心被一個叫做雍叡的男人牢牢系住,儘管牆外有再多的自由,都吸引不了她的目光。 人真的很怪是不?念頭翻轉,轉出截然不同的心情,寂寞不見了,快樂衍生,高牆對她不再是象牙籠,反成溫暖巢穴。 原來呵,口字放了「人」是囚,囚人囚意,囚住她想飛的心。放了「員」便成了圓滿、圓融、圓潤,圓起她想圓的夢。 把菜單貼放在胸襟,她滿足地歎口氣,背靠在樹幹上,手輕觸圍牆,這牆不再為著圍堵,而是防護,防護外頭風雨,打上她的愛情。 微瞇眼,她恣意享受風從頰邊吹拂,雍叡改變態度,她更變心情,一絲絲的可能,教她多了無數想像空間。 突地,玉芬聲音遠遠傳來,她正要尋她呢!初蕊方想著從樹後轉出來,冷不妨一句話,打消她的念頭。 「盟主的訂婚禮之盛大,堪稱世紀婚禮呢!」玉芬說。 「對啊,我早上看到報紙也嚇了好大一跳,盟主不是跟初蕊小姐感情不錯嗎?為什麼一聲不響便和別人訂婚?」說話的是負責清潔的楊婷。 「不錯是不錯,可我聽阿爆說,盟主的新娘是舊盟主的女兒,當年可是舊盟主一路提攜,盟主才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。」 「你知道新娘叫什麼名字嗎?」 「誰不知道,鼎鼎有名的秦時寧嘛!你忘記,幾年前她有意思往演藝圈發展,還出過一張唱片,賣得挺好。」 「他們結婚後會搬到這裡嗎?那初蕊小姐怎麼辦?」 「你想太多了,盟主和秦小姐從小就住在一起,聽說這次的婚禮早在好多年前就約定下,他們不會搬過來的啦!這裡只是盟主兩星期一次,放鬆心情的場所。」 「真的嗎?所以初蕊小姐是盟主的金屋藏嬌囉!」 「能用得起豪華別墅藏嬌,可不是平凡人辦得到的事。」 「如果盟主不喜歡初蕊小姐,為什麼把她藏起來?對盟主而言,初蕊小姐多少有一點分量吧?那麼,讓時甯小姐發現,豈不是鬧得很難堪嗎?」 「聽說盟主有潔癖,不隨便找人做那種事,萬一生病怎麼辦?乾脆養個乾淨健康的女人,不是更好?」 「真是這樣子的話,初蕊小姐很可憐。」楊婷說。 「聽說初蕊小姐從前是酒店妓女,你想想,哪個女人不爭著想被盟主包養。認真算算,還是初蕊小姐運氣好,才能被盟主藏嬌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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