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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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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的,有你,我不需要她們。以後再沒有女伴,你不用再替我安排任何約會。」 這句話是不是代表,除了他的妻子,他只願意接納她?是不是說哪一天他的妻子不在……她就成了他心中的唯一? 要不要賭、該不該賭?贏了,她的心找到依歸;輸了……萬劫不復…… 她猶豫,她是喜歡單純不喜歡複雜的人啊!她怎能把自己弄得一團混亂? 她在皺眉、她在猶豫、她在考慮,他會贏嗎?會吧! 把她擁在心間,他很喜歡這種感覺,不只是她依著他,他也在這個擁抱中獲得平靜恬適。 「我告訴人事處,說你家中有事,要請長假……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,我們就維持現狀,我保證,沒有人會知道我們的關係。」 他在對她作保證了,下次他會保證愛她?再下一次他會保證他的愛專屬於她?然後有一天,他會對她保證情定一世,永生不改? 推開他,深吸氣,她決定把全部的籌碼拿來下賭注。「要不要挖幾根筍子回去給總裁夫人吃?」 「願意和我回去嗎?」握住她的手,他不要她顧左右言其他。 「你會煮鮮筍湯嗎?」童昕問。 「不會。」 「我會!每次我煮一大鍋,一下子就被大家搶光了。」 聽懂了她的意思,她要回臺北為他煮湯! 笑逐顏開,蹲在她身旁,看她撥開上面,尋找泥地下的新生。他問:「這竹子是你家的嗎?」 「不是,這裡是旺枝仔伯家的田,廢耕好多年了,幾年前他跌一跤傷了腿,體力就大不如前,幾次想把這塊地賣給我阿爸,可是沒錢啊!只好由著它荒廢,不過……就算沒人照料,這些芒果樹還是年年結實,鮮筍還是照常從泥土中冒出來,嘗嘗看很甜的。」 「晚上……我想留在這裡。」 「人不留客、客自留,我能拒絕嗎?」笑笑,她知道今晚是她最後的快樂,回到臺北,她就成了夜蛾,只能在夜色中遊蕩。 *** 夜裡熱絡的氣氛在庭院裡展開,為了阿昕的頭家男友來厝裡玩,童家辦起席桌,三張圓圓方方、形狀不同的桌子從幾戶人家灶腳移出來,盾邊隔壁全來湊熱鬧。 「頭家,菜攏是自己田裡種的,多吃一點,無通餓到。」田仔姆熱心幫他夾菜。 「我不會客氣,在臺北吃不到這恁青的菜。」 明明是冷的像冰的一個男人,何必故作熱絡?童昕不懂,和她的家人打成一片,對他有什麼好處。 「對啦、對啦,多吃些,返去臺北保證你會懷念三年冬。」童昕父母笑說。 「等一下,叫阿昕帶你去莊仔頭撈撈行行,後趟來,大家就攏熟悉仔。要會記住,有閑就多來阮這鄉下所在,當作是在度假。」旺枝仔伯接著說。 「對啦!旺枝仔伯,阿昕跟我講你有想要賣土地。」他的台語破得很,童昕在底下偷偷取笑他。 「是啊!阿昕伊老爸就講沒錢,那無,我早就賣伊。」 「你賣童伯伯,錢我先出,以後才從阿昕的薪水扣。」 他怎可以自作主張?童昕惱怒地斜飛他一眼,這是她家的事情,一個外人無權插手。 「無通啦!兩佰多萬,阮阿昕還袂起。頭家,多謝你好意,真正是沒法度。」童媽媽笑著搖頭講過。 「哪會還袂起,阿聽一個月十幾萬的薪水,哦……我知,伊暗嵌起來做私房錢。」他將她一軍,以報她剛剛的恥笑之辱。 「阿母,我無啦!」童昕急著反駁。 「阿昕大漢了,想要存嫁妝也是對啊!查某囝仔要會曉打算卡好。」田仔姆的解圍,解出她一臉赧顏。 閉上嘴,不說話,由他們去取笑,好不容易熬到一頓飯吃飽,他們兩人被推著出去村裡逛逛。 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長,一忽兒靠近、一忽兒分開,和他們的關係一樣不穩定。 特意和他保持距離,她走在他的左後方,垂著頭跟上他的腳步,像那個走在長廊的晚上,那回他們聊天,他們卸下心防把對方當朋友,是那一夜她愛上他的嗎?愛情怎會來得這麼快?或者……她只是迷戀而不是愛情?不想,多想頭痛。 「雖然我答應和你回臺北,並不代表你有權替我決定任何事。」她等著他反駁,但是他沒有,淡淡的一句對不起,讓她不再好意思計較。 「算了,本來我就計劃把那塊地買下來,一方面解了旺枝仔伯的需要,一方面滿足阿爸的心。我阿爸是辛苦人家出身,最大的志向就是當田僑仔,只要我有能力……」 「要不要我多開幾佰萬支票給你父親?」 「我不想簽下一輩子都還不來的賣身契,收起你的好心,幫不幫我阿爸買地,我會量力而為。」她在鬧情緒,不甘心他們之間的關係,不甘心明天就要回臺北,不甘心……她拿自己當賭注…… 「童昕……」 「喊我童秘書好嗎?我不想在別人面前和你熟稔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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