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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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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出原本要看的書本,他忍不住朝她的方向再望一眼。 他記得她的笑,那是一種恬淡安寧的感覺,讓人感到很舒服、沒有壓力,像暖暖的春風緩緩吹拂過後的安詳,安撫著他紛亂的心情。 手機響了,賢也快步走到書局外面接聽。 “賢也你在哪裡?我等好久了!”手機裡傳來一個不耐煩的嬌嗔聲音。 “我馬上到。”他沒多說話,關了手機走向停車處。 籲口長氣,從什麼時候開始,他厭煩了這種交往模式?訂婚到現在五年了,結婚的意願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淡薄,終有一天感覺不對了,再要逼他進禮堂,就非得綁架他不可了。 他自認不是個薄幸的男人,從相親看對眼後,他沒再和任何女人有過交集。 初時,他們的交往讓兩人一致認定,彼此是合適的對象,很快地他們有了結婚意願,但是當時明美年紀太小,不願太早步人婚姻中,所以他們先訂婚,並約定等她二十六歲時再結婚。 可是,兩人的感情卻越走越冷淡、越走越缺乏感覺。 雖然他們現在仍然一星期見一次面、仍然在情人節送彼此禮物,可是見了面,常常是無言相對,直到酒足飯飽後,便和對方互道再見。 再不,就是爭爭嚷嚷,為一些永遠達不成共識的事情爭執,吵過後,再見面,假裝沒發生過那回事,繼續重複著吃飯、逛街的無聊模式,度過每一個共處的無聊夜晚。 是厭了、倦了?是缺少了新鮮感,還是疲累到沒意願再製造浪漫?也許現在對雙方而言,兩人都是食之無味的雞肋,卻又覺得棄之可惜。 他很少去思考這個問題,也沒想到要去改變過,只是……煩厭的感覺在今夜特別深刻,為什麼?是因為書架前那抹讓人心安的身影嗎?他沒花時間多想。 走進餐廳,他很快地在明美面前坐定。 “你遲到了。”她抱怨。 “很抱歉。”他沒多說些什麼。 “沒關係。”她支著下巴,懶懶地翻攪著盤中的食物。她是寧可去逛街,也不願坐在這裡講些無聊話。 “墨魚排,謝謝。”這句話是對侍者說的。 接下來存在兩人間的是一片靜默,誰也想不出好話題,直到上了咖啡,明美才想起該找些話題來談。 “我們公司新來一個業務員,新上任第一天,他就向整間辦公室的人宣佈要追我,結果人家告訴他,我已經死會了,他居然還不死心,每天都在我桌上放三朵玫瑰花,說三朵玫瑰代表『我愛你』,誓言要追到我點頭為止。” 她嬌俏地笑了,有著身為女人的虛榮,畢竟能讓男人看重,是件值得開心的事。 聽到這些話,他竟然連一絲絲嫉妒的情緒都沒有,只是輕扯嘴角,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。 這意味什麼?他不介意?還是他百分之百信任她?他不知道。 “你不吃醋?”她盯著他問。 “我相信你。”他替自己選擇了後面的答案。 “你好放心,說不定我真會被他的甜言蜜語給追走。人家說女人怕纏,他這樣天天纏我,搞不好會讓我心動。”她斜著頭看他的反應。 “你會嗎?”問她的同時他也自問:你會擔心她被人追走嗎?他的答案竟是讓人心驚的二字——無妨。 她歪著頭想了好久,才搖頭說:“不會。” “為什麼?” “因為他沒有你好。” “我哪裡好?”他再問。問她也問自己,企圖問出自己的心。 他長得比賢也斯文好看、他會說話討她歡心,讓她覺得自己很重要、他性格活潑開朗,有他在好像世界上就沒有難事。 但是,他沒有賢也的好家世,沒有車子、房子,沒有良好的經濟能力,她是享慣富裕生活的女孩子,和這種男人結婚,快樂不會維持得很長久,他可以是情人,卻不能是丈夫。 人人都說,愛情不能牽扯到“條件論”,但是談到婚姻,就不能不把那些外在條件放在最前頭考慮了。 這種話現實得傷人,所以她沒有說出口。 “就是覺得你比較好。”她模糊帶過。 他笑了笑沒再繼續這話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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