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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


  “個人價值觀不同,我不想和你辯。快吃完飯,我有公事要做。”

  “下班後是你的私人時間,為什麼要拿來替公司賣命?”他忘記自己正是這家公司的新老闆。

  “你應該慶倖自己找到一個好員工,而不是研究她為什麼利用私人時間替你賣命。快吃吧,等我把公文打好,再和你談談屏東那塊地。”

  把面碗塞進他手裡,馥詞端面到客廳間,低頭,一面打字,一面吃。

  冷冷的不是電力過剩的冷氣,是銜在馥詞嘴邊的嘲諷;滿滿的不是堆在廚房裡未洗的餐具,而是肚子裡快溢出來的忿忿不平,她從未替誰等過門,破天荒第一次,是為了一個自作主張的房客。

  說實話,他的手藝很好,填滿了她多年來未曾飽足的胃袋;再說實話,和他一起吃晚餐的氣氛很愉快,至少養貓作伴的欲望在這個晚上消失不見,但是他……令人生氣。

  他佔用她的浴室?無所謂,反正她也不喜歡客房裡狹小的衛浴空間,而替人著想是她善良性格的組成分子之一。

  他強迫她關掉電腦,看半個小時無聊的電視節目?勉強接受,反正她浪費生命的經驗不多,就當成增進生活體驗。

  至於,他在半個小時後,伸伸懶腰,說無聊要去附近PUB逛逛,她更是舉雙手贊成——原因有一,外國逛PUB風氣盛,她體貼他的習慣,不要求他改變;原因二,他不在家,她才有本事專心將下午曠職的工作補回來。

  所以,一路送送送,她把他送出家門口,留給他家裡的電話,笑眯眯地祝一幅他玩得愉快。

  哪裡曉得這男人出門就忘記家庭的存在,忘記可憐女人為了擔心將他關在門外,而守在沙發前,等待他的夜歸。

  十一點二十三分,電話響起,電話那頭人聲鼎沸,高分貝的音樂聲搶走他的大半聲音。

  馥詞側耳傾聽,收納他所有語音,他興奮說:“馥詞,我離開臺灣太多年,不曉得臺灣的女生也變得開放大膽。”

  馥詞很無力地回答他:“這是時代趨勢,不管你走到哪裡,都會碰上開放女子。”

  尤其是他,一個年輕瀟灑的多金公子哥兒,理智稍缺的女子,都會一勁兒貼上來。

  “你要不要過來加入我們?”

  他的精神很好,不像剛坐十幾個小時飛機到臺灣、逛了五小時街,再煮一頓晚餐的男人,看來他的體力相當優……是被那些女人夜夜貪歡訓練出來的?這層想像讓她心情惡劣。

  “不要,我明天要上班。”搖搖頭,負責任是她的本質。

  “小英想認識你。”

  幾年的追逐經驗教會字文睿,妒嫉是愛情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之一,於是他擺進江玉英,期待她相助一臂,催促他的愛情發酵醞釀。

  江玉英是他們菁英團裡的唯一女性,名字俗到不行,但人家可是一路靠自己念進哈佛的。

  初認識時,字文睿因小英的家庭背景,對她特別親切。

  她家裡賣菜,從小沒考過第一名以外的名次,是不是和馥詞相似?特別是她的計算能力,不用電腦、不用電子計算機,給她幾十個數字和運算符號,她就能迅速把正確答案給你。

  所有人一致認定她小時候學過心算,她搖頭微笑,說自己三歲就會幫媽媽算賬找錢。

  天,人家三歲在算賬找錢?你三歲在做什麼?喝奶?用口齒不清的話語鬧著媽媽買玩具?

  所以,她有本事申請獎學金出國,碩士念得比男生屌,菁英團裡的薪資分紅、作帳、製作公司損益表,全仰仗她一人。

  當小英曉得,世界上有一個叫作遊馥詞的女生,性格背景和自己相似時,就想認識對方。

  尤其宇文睿幾經描述後,她更是瘋狂的崇拜起遊馥詞,崇拜她,也崇拜自己,她迫切想和游馥詞交心,聊聊高處不勝寒的寂寞和驕情。

  小英?小鶯?這家PUB吹起復古風?會不會服務生叫作小強、大華、小明、美美?店名是……哦,有了,店名叫“國立編譯館,中小學課本”?

  “請幫我轉告她,賺錢養活自己的女人很辛苦,能花在娛樂上的時間不多。”馥詞的話夾槍帶棍,諷刺他這位不事生產的“廢先生”。

  “好吧,下次再介紹你們認識。”宇文睿忽略她的“槍棍”,得意自己把小英擺對位置。

  “你今天要回來嗎?”她問。

  “看情況。”他順口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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