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袖胭 > 總有刁民想害朕 | 上頁 下頁
五〇


  好吧,聽起來就像是蕭明睿幹得出來的事。不過頭一次的,慕筱雅承認他在某些方面還是挺有先見之明的。

  晚上用膳的時候,慕筱雅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自己的飯碗離去,各種不自在。而左邊的阿翔努力踐行著自己“吃十碗飯增肥”的承諾,一個勁兒埋頭狂吃,右邊的蕭明睿更跟個沒事兒人一樣,吃吃喝喝說說笑笑,仿佛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根本失意了似的。

  慕筱雅只好尷尬無比地陪他嘮了幾句嗑,好容易熬到吃晚飯,便藉口打掃一下屋子,飛一般地溜走了。

  蕭明睿坐在原處,看著那消失在門邊的身影,眉眼微微一挑。

  姿態悠然地夾了一筷子白菜放進碗中,他漫不經心地問:“怎麼回事?”

  對桌正專心吃飯的阿翔,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,左看看右看看,發現房間裡已經沒有第三個人了的時候,才茫然地用快自己一指自己,道:“啊?主子問我?”

  蕭明睿點了點頭。

  阿翔撓了撓頭發,用他那略微遲鈍的腦袋努力地回憶著之前事情。想了好久,他雙眸一亮,道:“啊,我終於想起來了,是這樣的!當時主子不是讓我追上小鴨嗎,我就奉命行事……”

  “好了,你不用說了。”蕭明睿忽然放下筷子道。

  阿翔:“……啊?”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的啊,主子你這樣真的好嗎!

  “主子……”他道,“你真的不想知道了嗎?”

  “當然不是,”蕭明睿緩緩地站起身,笑眯眯地道,“不過我突然覺得,這件事換個人來說,可能會比較有意思。”

  說完之後,他撩撩自己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破爛衣袍,轉身出門了。

  留下阿翔的一臉茫然地舉著筷子:算了,還是吃飯吧,他們的世界我真心不懂……

  慕筱雅抱著膝蓋坐在房頂上,盯著空中懸掛著月牙,默默地在心裡哀聲又歎氣。

  當初明明決定好了的,拿了工錢就半路走人回老家過逍遙日子,可現在倒好,不僅自己沒走成,反而把人都給引回家裡來了。

  哎,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。

  慕筱雅把腦袋埋進膝蓋裡,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。

  忽然間,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。她下意識地一轉身,卻忘了自己原本就坐在房頂靠邊的位置。於是這個原本不算太大的動作,便把某個使出吃奶的勁兒才爬上來人直接給掀了下去。

  只聽“啊——”“噗通”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漸次響起,然後,夜晚再度恢復了靜謐。

  慕筱雅嚇了一跳,趕緊俯下身,趴在房檐的邊上,盯著下面黑乎乎的一坨黑影,道:“皇上你……你還好吧?”

  下面沒有回應。

  慕筱雅皺皺眉,心想不會是摔壞了吧,便把聲音稍稍加大幾分,道:“皇上?皇上?”

  下面依舊沒有半點聲響。

  慕筱雅盯著地面看了又看,依稀能看到那坨黑影並沒有半點動靜。她忽然想到不管怎麼說,蕭明睿和自己一樣也是餓了三天的人,不經摔。心中一緊,便立刻起身,順著屋子旁邊的一棵矮樹爬了下來。

  雙腳剛一落地,再看那地上的人,卻是呈雙手交叉枕在腦後狀,正睜著一雙如星般明亮的眸子笑眯眯地看著他。

  慕筱雅忽然有些窘迫,想到自己剛才的一丟丟著急,又覺得有些氣惱。咬咬下唇,在原地一跺腳,轉身就走。

  誰料衣袖忽然被人從身後拉住,蕭明睿的聲音傳了過來,懶洋洋的,聽起來依舊是那麼的沒心沒肺。

  “在朕身邊扮太監扮得那麼真,沒想到……本人還挺有少女心的嘛。”

  慕筱雅聞言,便霍然在原地站住了腳。

  夜色如墨,仿佛給人人都戴上了一層面紗,於是原本因為種種原因不好啟齒的話,這時候也添上了幾分開口的勇氣。

  遲疑半晌,她轉過身,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問。

  “你……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?”

  蕭明睿似乎對此半點也不意外,聞言面上的笑容反而明顯了幾分。優哉遊哉地放開了手,他不答反笑道:“終於肯跟朕說話了?”

  什麼鬼……

  自己明明是因為騙了他,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的好吧!怎麼被他這麼一問,就好像是自己情竇初開羞羞答答所以不敢見他似的了?

  絕對是他想太多好嗎!

  慕筱雅臉不自覺一紅,口中卻不甘示弱地道:“皇上不要繞彎子,快回答我的問題!”

  她原本絕對有夜色的遮掩,自己臉上的細微變化應該不太明顯才對。可蕭明睿那廝聽聞此言,臉上卻浮現出一種稱得上是“可惡”的笑容。他歪了歪腦袋,挑著眉眼將她打量了一番,最後笑道:“哎喲,沒想到小鴨子對朕這麼感興趣啊,一舉一動都不肯放過呢!”

  慕筱雅:“……”

  正打算說點什麼反擊的時候,對方卻已然撩起衣擺,大大咧咧地在屋外的臺階上坐了。

  “上官昀……是你什麼人?”毫無徵兆地,他忽然問道。

  慕筱雅聞言身子狠狠一顫,瞪大了雙眼盯著對方,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。

  而蕭明睿仿佛看出她在想什麼似的,又“好心”地重複了一遍,道:“你沒有聽錯,就是上官昀,日勻,昀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認識師兄?”慕筱雅聽到這裡,也顧不得其他了,立刻走上前去,問,“他……他現在人在什麼地方?是不是……”多年的音信無憑,她自然想過可能會出現的那一種可能。但話問到了嘴邊,又生生地吞了回去,不敢再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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