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袖胭 > 總有刁民想害朕 | 上頁 下頁 |
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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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掩飾自己的目的,她趕緊撓撓腦袋,傻乎乎地笑道:“督主恕罪,您……您生得太好看了!” 拍這樣的馬屁,按理說用在任何人身上,都可以屢試不爽,然而面前的這位主兒,聞言臉上的表情卻紋絲不動,依舊只是垂著眼,目光涼涼地看著她。 慕筱雅腦門上滲出汗來,也跟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想著:完了,我不是戳到什麼不該戳的點了吧? 而這時,顧錦瑜卻又面無表情地開了口。 “你。”他說。 慕筱雅連忙前傾身子,豎直耳朵,恭恭謹謹地等著下文。 然而沒有下文,顧錦瑜說完了這一個字,就恢復成面癱臉,看著她。 慕筱雅十分不解。 包公公不失時機地走上前來,解釋道:“督主的意思是,他聽說過你。” 慕筱雅一愣,來不及思考他是怎麼從那一個字裡聽出這種含義的,只能趕忙作惶恐狀道:“能被督主聽說過,奴、奴才真是三生有幸啊!” 顧錦瑜面色淡淡地點點頭,隨後撩起袍角,一言不發地朝院中走去。 在此過程中,他第二次留下了自己僅僅兩個字的金口玉言,“就他。” 慕筱雅轉動腦袋,滿眼疑問地看向包公公。 包公公清清嗓子,道:“督主的意思是,他身邊缺個人使喚,就你了。”說著又探身過來,語重心長地拍拍她的肩,“別看督主人不在西廠,消息可是向來靈通,沒什麼能瞞得過他的耳目。他多半是聽說你得了皇上的寵信,為人可靠,準備多加培養,予以重任。” 慕筱雅看了一眼已經前呼後擁著進了屋子的顧錦瑜,才轉過頭道:“包公公……我能問個問題嗎?” “什麼?”包公公十分和藹。 “督主他從頭到尾只說了三個字,您……您是怎麼領悟出這麼複雜的意思的?”雖然這麼快就近了顧錦瑜的身實在是求之不得的好事,但她怎麼覺得和這位需要隨身自帶翻譯的督主大人,完全沒辦法交流溝通呢…… “這叫做察言觀色,需要具備豐富的觀察力和想像力,具體來說……就是只可意會,不可言傳了。哈哈,你還年輕,以後就會明白的。”包公公笑了兩聲,話音剛落,人一轉身已經跑得腳下生風。 慕筱雅站在原地,轉動眼珠看著幾片葉子被風卷著,從自己面前打著旋兒飛過…… 一種“才出虎穴,又入狼窩”的坑爹之感,深深地彌漫在了心頭…… 慕筱雅離去之後,那輛馬車繼續朝前緩緩駛動。 在輕微的顛簸中,蕭明嗣合起眼,靠上了身後的車壁,今日車內格外添上了一層厚厚的車簾,將日光盡數阻擋在外。 “那個小太監是怎麼回事?”片刻之後,他慢慢地開了口,將自己的問題拋入車內的黑暗中,那聲音低緩深沉,甚至帶著些許冰冷陰鷙的意味,同以往判若兩人。 黑暗中很快響起衣料摩擦的聲音,黑衣人身子動了動,附在他耳側低聲說了一句話。 蕭明嗣的雙眼驀地睜了開來,深邃的瞳仁如同無星無月的夜空,半點情緒也不見,較之他今日穿著的玄色錦衣,更加深沉濃黑。 “就是她?”他轉頭直視了黑衣人,確認道。 黑衣人沉默著點了頭。 蕭明嗣眼眸微眯,垂了眼睫忖思了半晌,又問:“她的身分,『他』是不是也發現了?” “『他』發現了她是姑娘,”黑衣人道:“雖然還不清楚她入宮的目的,但『他』並不打算說出去。” “哼,果然是婦人之仁,能成什麼大事!”蕭明嗣嘲諷一笑,隨即眼中聚集起幾分狠戾,死死盯住他道:“倒是你……顧錦瑜不僅沒死,還平平安安地回了宮,這已經是天大的失敗!這一次,是本王給你彌補的機會,儘快將東西拿到手,否則,你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麼!” 他的話字字句句都帶著徹骨的寒意,黑衣人有些震懾,沉吟半晌卻道:“殿下,有一件事……屬下始終覺得不解。” “何事?”蕭明嗣淡聲問。 黑衣人道:“那日顧錦瑜中箭墜崖,乃是屬下親眼所見,那懸崖高百丈有餘,投石無聲,尋常之人墜落,縱然不死,也絕不至於這般……毫髮無損。” “你想說什麼?”蕭明嗣用餘光斜睨他一眼。 “屬下暫無頭緒,只是覺得蹊蹺。” “哼,”蕭明嗣冷笑一聲,道:“你自己辦砸了本王的事,反倒來問本王原因?” 他咄咄逼人的語氣讓黑衣人立刻就垂了眼,低聲道:“屬下不敢。” “顧錦瑜是怎麼死裡逃生的,本王並不關心,但同樣的事,本王不希望看到第二次!”蕭明嗣說著,聲音低沉幾分,眼中再度聚集起寒芒,“只要除掉顧錦瑜,龍椅上的那個廢物就根本不足為懼了!” “是,屬下定不辱使命。”黑衣人只得不再多話。 “還有,”蕭明嗣沉吟半晌,又道:“以後關於『他』的事,須得一字不漏地告訴本王,不得有半點隱藏,你可明白?” 黑衣人遲疑片刻,終究只得垂了頭,應道:“是,屬下明白。” 當天夜裡,慕筱雅的窗外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。 “誰……是誰?!”起初聽聞聲響,她嚇了一大跳。 “是我。”外面的聲音低啞如悶鼓,在無聲的夜裡顯得越發低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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