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席晴 > 翩翩總裁 | 上頁 下頁 |
三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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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法亞卻走到小女孩身邊,以慎重的口氣說:"阿姨可以是你的乾媽咪,卻不能是你爹地的太太,因為阿姨是凶叔叔的新娘。"這話他不只是說給妮妮聽,也是說給她爸爸聽的。 男子毫不畏懼地迎向他,停頓了一會兒,終於開口:"愛她就包容她的一切,包括她的病。要不,就放她自由,否則——"他突然不語。 "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"穆法亞知道這男子有更重要的話未道盡。 他卻抱著女兒一徑往門外走。 穆法亞飛快地擋在門邊,"把話說完。"堅定不移的波光,盛載他的堅決。 "妮妮的媽媽也是血友病患者,在執意生下妮妮後——走了,就在我眼前闔眼的。"話落,硬漢的眼中蒙上一層薄霧,接著毫不戀棧地走出門。 "那妮妮呢?"他突然想問妮妮是不是也有…… 沮喪與無助的聲音,從漸行漸遠的背影傳來—— "她——也是。" 穆法亞像是被坦克車輾過身子……心痛,已不足以形容他的悲鳴。 穆法亞準備離開病房時,勞克斯醫師剛好入內。 "穆先生,我正想找你談談風小姐的病況。"勞克斯的臉上有著誠懇的笑容。 "好。我也想和你談談她的問題。"穆法亞迎向他,又恢復往常的優雅。 "風小姐是我見過生命力極強的女性,可是這種病,以目前的醫學能做到的僅是治標,治本還是有技術上的困難。"勞克斯沉重地道出事實。 "你的意思是,如果她受傷或是生產,都可能造成她流血不止?"他大膽推斷。 "也可以這麼說。" "連你也沒有辦法?"穆法亞頓時不見閒逸的氣韻。 "嗯。"無奈爬上勞克斯的臉。 他旋即感到一陣冰冷,無所適從。 "我有句話不知是否交淺言深?"勞克斯瞄了一眼雙眸仍舊緊閉的風葉兒。 "請講。"他力持鎮定地說。 "我看得出你很珍視她,但不要讓她懷孕,這對她非常危險。"他拍了拍穆法亞的肩頭。 "謝謝你。"只覺得喉頭再次被掐緊。 "希望你們——"突然,勞克斯不知如何說下去,於是找了個託辭,"我得去查病房了,告辭,若有任何事,隨時打手機給我。"他伸出右手,準備道別。 穆法亞也伸出手,牢實地握住對方的手,似乎想抓住什麼,卻發現除了掌心傳來的溫熱,什麼也沒有。 勞克斯也感到醫學的無力,苦苦地點著頭道別。 而早已蘇醒的風葉兒仍舊緊閉雙瞳,心卻在滴血…… 她不能生育,是早知道的事實。 只是這一刻由一個權威的醫者再次說明,而且是在她心系的男人面前說出,她覺得這比死更難受。 多少年來,她認命這種結局,那是因為她一直沒遇見真正打動她的男人;如今遇著了,卻發現再也瀟灑不起來…… 老天真的和她開了一個大玩笑! 這時,她隱約聽見穆法亞拉開房門走了出去。 她旋即睜開眼睛,淚已氾濫成災。 拖著沉重的身子,她抓起一旁的電話,按下一組號碼。 "皮亞舅舅,請接我出院,我要離開這裡……"沙啞的聲音,再也掩不住她的悲痛。 原來,愛上一個人,是這麼苦澀! 秋意更濃,夜更冷。 穆法亞握著由勞克斯醫師交給他的信,心已涼如冰,寒顫不住地竄向短一處末梢神經。 法亞: 我很早就想這麼叫你了。 只是我們的關係一直停留在主雇,直到那個吻打破了藩離,我才敢大膽地這麼喚你。 我走了,留下你曾經給我的一切。 你拆開我的保護屏障,剩下的我,只是一具殘病的身子。 這樣的風葉兒,我都不喜歡,怎麼可以將她留給你? 我假設你——不會為此煩心! 因為你是木。木是不易因人、事、物而縈繞於心的,它們是平穩、不變的。 別了,我的朋友。我還是要向你告個密—— 再次受傷,是因為那只火雞惡急將我推下山坡! 她說,我搶了她的男人! 老天,你的眼光不會這麼差吧? 咱們第一次見面時,我就忠告過你了喲! 她還威脅我,要全盤托出我的"騙術"!瞧,這個女人真是可怕又恐怖! 不過,我不怕她。 因為,我正在向你"告解"。 我母親楓葉已經往生,當然得與貴公司解約。畢竟我永遠不會是我母親,又如何能完成她的未竟之作? 至於,我內心最深的盼望,就是收回母親的遺作,設立她個人的網站,使世人能記得她曾光璨地來過這個世上一遭。 所以,就請你海涵《婚禮》放行,從此,橋歸橋,路歸路…… 而我,也好功成身退。 至於細節,皮亞舅舅會與你聯絡,但請你不要逼問他我的去向,因為,他也不會知道。 最後祝福你—— 什麼好呢? 嗯…… 心想事成吧! 葉兒 他緊緊地掐住信紙,心在滴血。 因為她的字裡行間,充滿了她向來多變與調皮的氣息,讓他更加想念她。 一個人若想讓另一個人牢牢地記住對方,些許的"殘缺"更能讓人動容、難以遺忘。她留下了她的俏皮,也帶著瀲豔鮮紅的病,不告而別,教他如何能不想她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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