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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
  “說重點!”藍眼男人再次邪光暴射。

  “是!”漢子氣喘未平地又道:“也許就在這兩天,劉子安會立月牙兒公主為德妃。”

  “啪”地一聲,藍眼男子擊碎了張桌子。

  “該死的劉子安!”他不顧此舉可能造成騷動,引來殺機,硬是直呼大漢天子的名諱。

  “王——”那漢子已盜汗涔涔,連忙勸道:“您還是快點走吧!免得惹來殺身之禍,這裡可是漢人的天下!”

  “閉嘴,我赫連比發誓,不出一年,洛陽城就是我匈奴的版圖!”那滲著血腥味的宣告,飽含自信。

  “走!”發狠地命令身後的隨從。

  他立誓一年之內奪下洛陽城,奪回他的月牙兒!

  沒有人可以佔有他看上的女人!

  即使是東漢的天子也不例外!

  御花園花海似錦,美不勝收,遠處還有條宛如綢緞的流瀑,月夜下璀璨地反射出有別于白日的晶亮光芒,不時濺起的水花,更活潑了這片人工打造的園林。

  “月牙兒,想必你已經風聞有關我欲立你話後的事了吧?”劉子安蹙著眉,有口難言。

  “皇上,在外的流言流語我全不在意,只求皇一直接告訴月牙兒您的定奪。”身在漢宮,即珞映刻意在言語上與劉子安保持距離。這麼做,才能讓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歸雩。

  “月牙兒,我不允許你對我這麼生疏。”他連“朕”的尊號也抽離了,無疑要她與自己平起平坐。月牙兒焉有聽不出之理?

  立時淚光盈滿眶,卻遲遲不讓它掉下來。

  平凡夫妻,只消父母之命,便可牽手一世,若能激出情愛火花,可謂此生足矣。但他們呢?並非平凡夫妻,共結連理這麼簡單的事,也就成了道難解的習題。

  如果他們彼此之間無情,這個問題倒也可以迎刃而解;偏偏,他對她情深義重;而她對他亦是生不能同時,但求死同裘的情懷……

  她為了他,自當任他隨意安置自己;他卻因她的“認命”而不願委屈她,真是苦了他啊!

  月牙兒噙著淚,首次主動握住劉子安的手。

  “大哥,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,也是對你我之間的手足之情,劃下休止符——”

  “不!”他嘶吼地截斷她的話。

  “聽月牙兒說好嗎?”淚珠終於滴在劉子安的手背上,輕輕一滴珠光,卻像劇毒般蝕人他的心田。

  無語問蒼天,正是劉子安此刻心情。

  “打從我遠離家圖、代兄任囚,就已置個人生死於度外、兒女私情於一邊,感謝上蒼憐我,讓月牙兒遇見大哥,又得你如此厚愛,夫複何求?別再為是否立我為後之事而為難,這教月牙兒內疚萬分。”

  “月牙兒——”最深的痛,有時只透過哽咽的嗓音逸出。

  “大哥,不論你給月牙兒什麼名分,我都欣然接受,只求仍為大哥所愛,名分之于月牙兒如浮雲,毫不眷戀。”

  摟住她,是劉子安此刻最想做的事。這種密實不留間隙的感覺,才能讓他澎湃難抑的情緒稍為獲得疏解。

  “只是宮中自有一套制度,儘管小妹深為大哥所寵愛,但不表示月牙兒該恃籠而驕,所以,『大哥』的稱謂將永遠留在小妹的心底,永不抹滅。從今爾後,月牙兒當和其他臣於、後妃首稱您一聲皇上——萬歲,萬萬歲。”話畢,珠淚倏地斂幹。

  “月——牙兒。”得此心思剔透的靈逸佳人,更甚當皇帝啊!

  “皇上。”月牙兒任他將自己擁進胸膛。靜靜地享受這副日後難得空閒的胸膛。

  雖說她亦出生在帝王家,但從未思及必須和後宮三千佳麗,分享一個丈夫的事。真不知日後該如何平心靜氣地面對這種情況。

  一想到他對其他女子做著曾經和她共同經歷的事,心口就如被人惡劣地撕扯著,這豈是一個痛字可以形容的?!

  思及此,擁住他的柔荑也就更加地使勁了,仿佛一鬆手,他這個丈夫,就是後官所有嬪妃的“共有物”!

  “月牙兒,聽令。”劉子安將自己從溫暖的香肩抽離出來,正色以對。

  她已準備好迎接這一刻,不疾不徐地跪了下來。“臣妾接旨。”湛藍的目光閃爍著冷然,沒有期待,卻不退縮。

  “朕,立樓蘭公主郎珞映為四妃之首——德妃。”劉子安天生的貴氣此時更加彰顯。

  “謝皇上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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