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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


  “蒔蘿,蒔蘿,Dill,Dill,執一株蒔蘿,就像捧著熟睡的嬰兒,讓你心平氣和;嗅一嗅蒔蘿,一切都將風平浪靜。蒔蘿,蒔蘿,Dill,Dill,黃色的花瓣,有著浪漫的風情,藥草香的羽葉,開在印度,也飄過地中海……Dill,Dill……”

  山口英夫冷漠的臉部線條,逐漸放鬆。

  夜寒星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。這一局,他這個賭神小勝一回。

  曲落,聲止時,大廳一片安靜,山口英夫的心卻波濤洶湧。

  鈴——花惜人皮包內的手機卻不識趣地響起。

  她匆匆打開皮包,“喂——”

  對方低沉說道:“我是小澤原,你母親……”

  “小澤先生……”她的心莫名地往下沉。

  山口英夫從她的對話間,聽出她是和小澤原對話,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。

  收線後的花惜人,立刻對大家說道:“我明早必須立刻趕回日本。”

  好友面面相覷,夜寒星倒是冷靜,“我會為你敲好機位。”

  “謝謝你,夜先生。”她旋即起身,“我先回房整理行李。”拉著裙擺,她飛快地奔了出去。

  見花惜人接完電話後便迫不及待地想趕回日本,山口英夫不禁感到鬱悶。電話那頭的男人竟然對她這麼重要,重要到她得立刻趕回日本。

  胸口的煩躁,讓山口英夫一刻也待不下,他倏地起身,“謝謝夜總裁與夫人的邀宴,我有事先行離去。”

  他絕然離開,門邊的青焰等人跟了上來。

  才剛走出大門,就見花惜人心急的直盯著電梯鈕瞧,這讓心情煩亂的山口英夫,沒來由地火大。

  寒著一張臉,他走到她身旁,“你到底是蒔蘿,還是豬籠草?”昨天才和安室全盛裝約會,現在又心急地要飛回小澤原身邊。

  淚水已在眼眶中的花惜人怔了半晌,沒想到她和山口英夫真是冤家路窄,半晌,她才抬起頭,像是發洩般地問了句:“你到底要怎麼樣?”

  山口英夫在睇見她晶光閃動的雙眸後,所有冷漠諷刺的話全含在口中,心弦彷佛被輕輕撩動,有那麼點輕疼。

  她見他不語,也沒昔日的銳利與冷漠,於是不再多說話,側過臉,吞下淚,昂首走進已經打開門的電梯內。

  一進入電梯,她立刻按下關門鍵,她知道自己這樣很沒禮貌,但現在她真的很想靜一靜。

  冷靜地看著門關了起來,直到完全看不見山口英夫了,她的淚才又掉下來。

  母親的病、她和山口英夫曖昧不明的互動,還有她對他隱隱蟄伏在心口的情愫,在這一刻,弄得她身心俱疲。

  電梯外的山口英夫,冷冷地望著電梯門緩緩關上,她眼眶中的淚,攪亂了他的心,有憐,也有怒。

  她竟然能夠牽引他的心緒!

  為什麼?

  第六章

  拉斯韋加斯機場

  花惜人在夜寒星的大力鼎助下,順利取得次日一早返回日本的機位。

  到了機場,她才發現自己又被招待搭乘頭等艙,她心中充滿了感激,卻也沒多想就直接登機。

  她希望好好休息,以便有體力可以應付母親突發的病況。

  昨夜回到房間後,她又與小澤原通電話,才知道母親這次的情況比以往糟。

  這已經是她住院後第十次自殺了!

  也許是憂心吧,昨夜她頭髮未幹,就在冷氣房裡迷迷糊糊睡著了。一覺醒來,感覺頭重腳輕,連鼻子也塞了起來。

  看來,她很可能感冒了,希望飛行途中不會太難受才好。

  提著簡單的行李,她朝著空中小姐淺笑道:“我是B座。”

  “歡迎,請隨我來。”空中小姐敬業地領她往頭等艙的座位走去,並接過她的行李往置物櫃放。

  她一見那寬敞的座椅,立刻栽了進去,也不管這班機有多少貴客。現在她只想休息。吐了口氣,她立刻將長髮上方的髮夾拿了下來,隨手撥弄了兩下頭髮,再調整座椅,便準備好好休息。

  誰知,耳邊卻突然傳出一抹熟悉的聲音:

  “少主,此行所有訂單都已處理完畢,您請過目。”

  那是炙焰的聲音!花惜人的心跳瞬間加快,朝著前方看去——

  天啊!她怎麼又和山口英夫搭同一班飛機!?

  而他只是冷冷地瞄了她一眼,就移開視線。他眼底沒有任何溫度,也沒有絲毫驚詫,就像不曾見過她,正巧在這班飛機上相遇罷了。

  花惜人勉強撐起身子去找空中小姐,“我想換座位。”

  “B座不舒服?”空中小姐十分熱心地上前詢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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