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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


  白雪挫折地目送他離去。她費盡心力才找到山口英夫,她不會這麼快就放棄!

  打開皮包內的粉餅,重新攬鏡自照,並再一次補妝。

  她自信可以重回他的懷抱,因為她仍有那張曾經令他深深著迷的白瓷容顏,至於眼尾的些微魚尾紋,下午她會去動手術,還她一臉青春。

  回到座車的山口英夫,立刻撥了通電話,“喂,母親——”

  尤美子悻悻然地截下他的話,“原來我還是排在第二位。”

  “不,您永遠都是我最尊敬的母親。”

  “唉!你已經大到可以從泥沼爬出來了,我不想多說。”

  “我會聽您的建議送花小姐回去。”他知道唯有這麼做,才能安撫母親不平的情緒。

  剛才先送走母親,只因他想重新檢視他與白雪之間的糾葛。他相信只有再一次掀開傷口,才能看清他是否已經走過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。

  事實證明,那女人對他的影響已不如當年。

  尤美子聽見英夫這麼說,心頭的巨石才放下,霍然自覺先前將他逼得太緊了,“惜人是個好女孩,你看著辦,我不會再逼你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收線後,他立刻命令道:“炙焰,問小澤原要人。”

  “是。”炙焰下車,往前走了幾步,正好看見花惜人。“花小姐。”

  花惜人停下腳步,看著這名冷面壯漢問道:“有事?”

  “我家少主有請。”

  “少主?!”她的眉心蹙了下,隨即看到一輛黑色奔馳停在不遠的前方。

  “是山口先生請您至他的座車一敘。”炙焰恭謹道。

  “下雪了,請您代我轉告山口先生,說我想趕在大雪之前回家。”她不想和山口英夫有太多的牽扯。

  她正準備打開車門,炙焰卻取走她的車鑰匙,“花小姐,得罪了,我必須強邀您到我家少主的座車那裡。”

  “你——簡直——”她想大罵這人是土匪,最後還是收口,走向山口英夫的座車。他不過是一個聽令的手下,和他鬥氣也沒用。

  山口英夫一見她走近,立刻跨出車外,二話不說,就將她塞進奔馳車內,對著已就定位的炙焰冷聲道:“開車!”

  引擎聲響起的同時,花惜人的怒聲也爆開:“你這是幹什麼!?”

  山口英夫一直望著車外,沒有看她,“送你回家。”

  “什麼!?”她一定是聽錯了!有人這樣強送人回家的嗎?“我要下車!”

  “不成。”他答得輕描淡寫。

  “你以為你是誰?你這樣是綁架!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家!我有車子,我可以自己開車回去!”她怒氣衝天地吼道。

  山口英夫冷冷扯著嘴角,不作回答。

  這是她第二次破口大駡,看來母親對她的印象真的有待修正。

  “山口英夫,我不管你是什麼大人物,我不想搭你的便車,而且你也沒有權利這麼做!”她邊罵邊開車門,但中控鎖早已被鎖上,她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
  “住哪兒?”他突然冒出一句話。

  她雙手環臂,不想告訴他。

  他終於撇過臉來,看了她一眼——

  她也有一張皙白如芙蓉的臉蛋!

  這讓他的思緒又回到當年在紐約,第一次見到白雪時的震撼與驚豔。

  突然間,他對這張純潔無瑕的臉孔,有種遷怒般的唾棄。

  “快說,住哪裡?”冰冷的口氣,似乎還夾著憤怒的火焰。

  “我要下車!”她也有她的堅持。

  “不說,我就送你去冶娘叮。”他說了一家賣藝又賣身的男人樂園。

  她的雙瞳倏地噴火。“齷齪!是誰給你這樣的權利糟蹋女人?該下地獄的自大狂!”她突然以中文罵道。

  “我小看你了。”他也回敬她一句中文。

  山口英夫的母親尤美子其實是中國人,而他自己也曾在紐約中文圖書館打過工,所以中文對他而言並不陌生,語文學習能力極佳的他,更花了兩年的時間書寫中文,只為了能更瞭解中國文化。

  “你——”他也會中文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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