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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


  “那他——”她立刻咬住自己的唇,沒有繼續追問沙冽浪的行蹤。

  麗莎倒是主動說起他的作息,“浪哥一早就在花園練拳,然後游泳,接著到靶房練習射擊,最後才用早餐。之後,就令海大哥陪他外出,還說中午可能不回來吃中餐,要我招呼你的飲食起居。”

  “呃。”她再次對他的過人體能感到驚詫,還有他的身分感到好奇。

  以前她和天星在一起時,只知道他們家很有錢,至於他是靠什麼發跡一點兒也不清楚。

  直到她去了紐約,才慢慢由媒體得知,沙冽浪的旗下企業有一種延緩老化的生化產品,現今全球熱賣,而耳還聽說,他的研發部門如今正在研發的抗癌藥品,也進入了最後階段,許多有心人已虎視眈眈地打著它的主意。

  但由於沙冽浪和黑白兩道的有力人士來往密切,因此截至目前還沒有人敢和他正面衝突。

  至於他的企業還包括哪些,她倒沒有深究,主要是因為她根本沒想過他們還會再見面。

  只是,沒想到世事難料,他們還是見面了,而且共處的這幾天裡,危機總是如影隨形;雖然她不知道這中間的曲折,但她相信這和利益脫不了干係。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危險,只要她的腳傷一好,她就會離開這裡。

  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,也不想成了任何男人的情婦。

  她要的,他給不起,也沒有義務給。所以,她不能留下,讓不該再發酵的情愫一再延燒。

  現在的她需要紐約的冰雪,冷凍自己漸漸火熱的心。

  不知不覺,她走進浴室,並鎖上門。

  “小姐——小姐——”麗莎被她突然失神的舉止弄得不知所措。

  “麗莎,我只要一杯蘋果花茶。謝謝。”她隔著門說道。

  麗莎也在門的這一邊叫道:“小姐,浪哥還令我放了一些衣服在衣櫃,你盥洗完畢可以選擇你喜歡的衣服換上。我下去為你準備花茶了。”

  “謝謝。”聽著麗莎這麼說,心頭又是一陣感動,但下一秒又想到,他到底為多少女人做過這種事?

  胸口頓時泛起的酸澀,逼得她拿起蓮蓬頭,一徑地往自己的頭猛衝。

  香蘋!他為多少女人做過什麼事又和你有何關係?你不是不想成為他的女人嗎?那還管他和什麼人在一起,曾經為哪些女人做過什麼?

  他是一個男人,成熟的男人,在生理、心理都應有女人滿足他!你——算什麼?

  你只不過是個誤闖他生命的過客罷了!

  蓮蓬頭的水越沖越久,卻沖不掉她淡淡的哀愁與失落。

  最後,她還是裹著頭巾與浴巾出來面對現實。

  她的衣物全部放在原先的旅館中,看來日前只能接受他的饋贈了。

  拉開衣櫃,她看見一件件清涼,但不失品味的衣著掛在裡邊,就連內衣、內褲都一應俱全,而且尺寸還準確無誤。

  她的心忽然一陣刺痛。是因為他生命裡有過太多的女人,多到只要碰過一次的女人,就能清楚地知道對方的尺寸嗎?她搖搖頭,強迫自己不再多想。

  她從中挑了一件淡青色的兩件式百褶褲裝,才一整裝完畢,就發現鏡中的自己散發著青春卻不失典雅的氣息。

 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曾這麼穿著了。在紐約,她總是將自己包在黑衣底下,也躲在所謂“夜影的地下夫人”的傳聞中生活,更以眼罩掩蓋她那雙曾經看不見,如今卻晶燦動人的雙眼,為的就是求得一片清靜與安全。

  沒想到普吉島的陽光,讓她看見自己少見的一面。

  她朝鏡中的自己露出滿意的笑容,“及時行樂”這句話適巧閃進她的腦門,一掃先前的陰霾與妒嫉。

  也許她和沙冽浪沒有未來,那麼就讓她在受傷的這幾天中,好好把握與他相處的機會!不要去妒嫉他過去那些為數眾多的女人。

  或許這段時光將成為永恆的記憶。

  兀自沉思的香蘋,忽然被一陣開門聲喚回思緒。

  “對我的眼光還滿意嗎?”海心的聲音迅速傳來。

  香蘋旋即斂下笑容,看著這個無禮的不速之客;

  “喜歡嗎?”海心大喇喇地走近她,伸手準備拉扯她的衣衫。

  香蘋連忙閃到一旁,“你選的?”

  “是呀。我真不明白你憑什麼讓浪哥叫我為你半夜張羅衣服?”海心的雙瞳閃著怨妒的波光。

  “謝謝你。”她冷靜地面對海心的質問。

  “我根本不希罕你的致謝!我只要你立刻滾離普吉,滾得遠遠的!”海心抓狂地大叫。

  “我是想呀。”她無奈地瞄了自己受傷的腳一眼。

  “你真卑鄙!”海心大聲道。

  “我想你弄錯了。卑鄙的人不是我!我一心希望自己能夠毫髮無傷的回家,是那個半夜蓄意殺害我的人,不,應該說是幕後指使他殺我的人,讓我有家歸不得,她才是真正卑鄙的人。”她還以顏色地說。

  依她的直覺,和種種跡象來看,她知道是海心做的。

  “你——”海心的臉色霍地一陣白、一陣紅,忽然蹦出一句台語:“不要臉的女人!”

  她心驚地望著海心,“你會說台語,你從臺灣來的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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