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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


  「你只對他一個人撒嬌、耍賴,對嗎?」他撤了撤唇,有些嫉妒「那個男人」。

  她還是咬著唇,不語。

  「我該說這小子幸運,還是我幸運?」他突然無奈地說道。

  她依舊不語。

  因為這一刻,她竟然有種錯覺——他就是郎立!

  郎立一向縱容她,也曾以這種莫可奈何的眼神望著她。

  她好想好想那一段他們共度的時光,可惜,就只有那個暑假。

  「我走了。」他霍地站了起來,再次往門外走去。

  「喂——」才一出聲,霍湘連忙咬住自己的唇。

  她叫住他做什麼?

  和他共進晚餐?還是求他放她一馬?

  說什麼好像都顯得彆扭。

  他止住腳步,像是明白了什麼地轉過頭。「我會考慮該不該讓香氣之家永遠屬於你。」

  「它本來就是我的。」叛逆的心倏起。

  他突而冷笑,不發一語,仿佛在笑她傻。

  門再度被開啟,他走了出去,門上的鈴鐺持續作響……又一次的擾亂她的心扉。

  他的出現對她真是一次最大的考驗,她需要力量對抗他的「擾亂」!

  明天,她也許該去看看郎立……

  夕陽西下,霍湘照例帶著鮮花,來到郎立的墓前。

  她先將周圍打掃乾淨,再將鮮花插入基前的花瓶裡,一切就緒後,一身黑衣黑裙的她,孤伶伶地站在墓前喃喃自語。

  「郎立,我的心好亂、好亂,你知道嗎?」

  除了天空偶爾飛過幾隻小鳥的振翅聲,其他什麼聲音也沒有。

  她繼續低語:「最近我碰到一個人,他長得很像你,很像很像——看見他,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你。但是,他沒有你溫柔、沒有你體貼,渾身霸氣,讓我——讓我——」她突然說不下去。

  偏了一下頭,她看見隔鄰老太太的墓地雜草叢生,也沒有鮮花素果,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來看她了吧。

  她彎下身子,從獻給郎立的花瓶中,取了幾朵鮮花,「郎立,你一向大方,應該不會介意將部分的花,分給你的鄰居吧。」話畢,她走去隔鄰的墓地,先向老太太的墓碑行了個禮,將花朵插入花瓶後,開始打掃墓園的四周。

  突然,她聽見不遠處有人聲,抬頭一望,看見幾名身著黑衣的中東男子,直直地往郎立的基地走來,她抓在手中的雜草,頓時因緊張而被捏得死緊。

  她隱約覺得這幾個人來意不善,她不能輕舉妄動,所以繼續打理老太太的基園,一邊注意那幾個人的動向。

  果然。那四個中東人站在郎立的墓碑前交頭接耳,並且拿出紙筆記下碑文,更離譜的是,還對著墓碑拍起照!

  一切都處理好後,這四個人才乘著黑色的BMW房車離開。

  霍湘緩緩站起身子,朝那走遠的車子望瞭望,心忖,八成是那些想得到郎立寶瓶的人追來了!

  不成,她得和惜人聯絡一下。

  在埃及考古的那一段經歷,讓她對所謂的「寶藏收藏家」及「考古人士」,有了非常深刻的認識。

  她知道,有些人對於古物的癡迷,簡直到了「喪心病狂」的地步,只要他們想要的東西,就算花一輩子的時間、終生的積蓄,甚至是犧牲他人的生命,也一定要弄到手。

  像郎立這樣,單純的只是想一窺寶瓶面貌的人,是少之又少。可是,上天還是捉弄人,郎立也是因為寶瓶而失去生命

  看來,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,既然如此,只好放手一搏,全力保護寶瓶,因為它終究是郎立用生命換來的!

  拍了拍手中的泥潰,她折回停在墓邊的座車裡,準備打道回府時。有一輛迎面而來的高級房車,和她的車子緩緩擦身而過。

  車中的男子看見她,沒有半點驚訝,也沒有半點笑容。只是以深不可測的波光凝視著她。

  她根本沒有料到,會在漢靈頓墓園遇見郎夜君!

  他來看誰呢?他有親戚朋友葬在這裡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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