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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


  她驚慌失措地尖叫:「完了!怎麼搞的?」

  水卿君終於將頭抬起來,只見她的外婆安林氏手上拿著插頭,一臉擺明瞭不讓她再繼續工作的表情。

  「外婆——」她不知道該說什麼,她知道她老人家是為她好。

  「我這是為你好,有什麼比你及孩子的健康重要?你自己是醫生,怎麼不知道愛惜健康?」安林氏十分堅持自己這麼做是對的。

  「外婆——」她歎了口氣,「老爸常說我固執,不知我像誰,現在,我知道自己的個性最像誰了。」她臉上堆滿了苦笑,「像您,外婆。」

  「謝了。我只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。」安林氏將插頭放回她的桌上,「到餐桌吃點蓮子銀耳湯。」

  「我吃不下。」她又將插頭插回去。

  「不是給你的,是給你肚子裡的寶貝吃的。這個小外曾孫,可是我的心肝寶貝。」

  「外婆偏心,我已經不是您的最愛了。」她撒嬌地說。

  「別吃自己兒子的醋!」安林氏輕撫著她隆起的肚子。

  「我只是想您多愛我一些嘛!」

  「讓孩子的爹多愛你一些才對。」安林氏其實真的替她擔心,孩子爸爸實在應該負責!

  「外婆,這個問題我不想多談。」她說。

  「小君,你知道孩子沒爹,對他或是對你們母子都不公平。再說,那個男人並不知道你懷孕,不是嗎?」安林氏道。

  她輕歎了聲。

  「讓他知道,要不要你或孩子就讓他選擇。」

  「外婆,他如果真愛我,他就會想辦法找我!再說,他是如此神通廣大,除非他不想找我!」

  「不對,你爸媽不是說,他找過你幾回?」

  「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詢問我的情況。」她不願正視這個問題。

  「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,是個神通廣大的男人,那麼他自然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你。這點你很明白,若他真那麼做,只怕現在我們家的大門已被擠爆了。」安林氏把問題說明給她聽。

  「外婆——」她好難過。

  「只要你對我說,你不愛他了,當他再次出現在你面前時,你絕對不心軟,那我就不再提此事。反正咱們水家也不是養不起孩子,你又這麼美麗,一定會有第二春的。」安林氏故意以激將法要她坦白。

  「外婆——」她的雙瞳登時多了層水氣。

  「你愛他,還愛他,是吧?」

  「我——我不——」

  「你可以騙我老眼昏花,不能騙自己。」

  「我——外婆——」淚水倏地滑落。

  「去找他!給他,給你及孩子一個公平的機會。你需要丈夫疼愛,孩子需要父母共同呵護,他也該有個完整的家,及一個男人的擔當。」

  水卿君只是一直流淚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  安林氏準備退出門外前,不忘說:「記得出來喝蓮子銀耳湯,為了你的寶貝。」

  但此時,水卿君的肚子竟意外地開始抽痛,她痛得彎下腰。

  「外——婆!」

  安林氏馬上沖了過來,「小君,怎麼了?不會是要生了吧?」

  「我——肚子好痛。」

  「你先撐著,我讓老林把車開來!」

  安林氏將水卿君送進產房後,立即撥了通她已經藏了許久的手機號碼。

  而另一端的拉菲爾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實,但卻立即包了專機直飛臺北。

  一路上,他的心七上八下。

  他真該死!

  她懷孕了,他竟一點知覺也沒有!他不斷地自責。

  但……他要當爸爸了!

  爸爸,好奇怪又複雜的頭銜。

  想到這裡,他原本憂心忡忡的臉,終於有了點微笑。

  拉菲爾馬不停蹄地趕到位於臺北市的這家醫院,一到產房外,就瞧見一名老太太。一種直覺告訴他,這老人家極可能就是水卿君的外婆。

  而安林氏也一眼就認出拉菲爾,沒有戴著面皮的拉菲爾。

  因為她在偶然間看過拉菲爾的真實面目照片,那是水卿君當時在醫治拉菲爾時而拍下的,並一直被她小心翼翼地珍藏著。正好那日,她的寶貝外孫女不小心掉在書桌的角落,被她瞧見了,所以她能認出他。

  而沒有戴著面皮的拉菲爾,臉上的肌膚雖略顯黝黑,卻很光滑。看來,這段日子在泰格醫生的細心照料下,他的過敏症狀已經好很多了。

  當拉菲爾的保鏢,準備詢問護理站的人員時,安林氏已走近拉菲爾的身邊問道:「想必你就是拉菲爾先生了。」

  他立即睇著這名看似嬌小,但卻中氣十足的老太太,「您是——」

  「我就是小君的外婆。」她輕輕扯著嘴角回應。他果然是一表人才。

  「您好,我就是拉菲爾。現在紅豆——不,是小君她人怎麼樣?」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慮。

  「不是很好,你要有心理準備。」安林氏說道,輕愁掛在臉上。

  「她到底怎麼了?您之前怎麼沒告訴我她的情況?這樣我就可以直接帶著醫生過來。」他的口氣急躁,還生著悶氣。

  安林氏見他的態度,不但沒動怒,反倒替小君感到些許安慰。

  小君總算沒白愛這個男人、白懷這個孩子。

  「她雖然已近產期,但因子宮附近有顆囊腫,使她很難順產。」

  「那該怎麼辦?」他愁容滿面地又問。

  「只有祈禱,外加醫護人員的大力協助了。」她說。

  這時,產房附屬的開刀房裡,有名頭戴無菌帽的護士匆匆走了出來,她朝著門外的人大喊:「水卿君的家屬。」

  「我是。」安林氏出聲應道。

  沒想到拉菲爾也在同一時間響應:「我是她的丈夫。」

  安林氏不可思議地睇了他一眼。

  他撇了撇唇,「這是我很早以前就該做的事。」

  安林氏認同地點了點頭,「現在做也不遲。」

  「水卿君女士的先生,你太太現在需要輸血,請你簽字。」護士又說。

  「輸血?」他很震驚。

  「是。」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因為開刀引發大量出血,細節待會再向你解釋。」護士催促著。

  他立即簽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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