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席晴 > 電君馴妻 | 上頁 下頁


  「還可以參觀嗎?」

  她連忙鬆手,重新踩上高跟鞋,本能的反應,「抱歉,我們已經打烊了,明天請早。」

  一轉身,瞧見那張熟悉且冷峻的面容,再想到自己先前的「搓腳」動作,雙頰旋即染上兩朵彤雲。

  「我知道。」他點了點頭,雙眼看的不是她的臉,而是她的腳,「很累吧?」

  「還好。」她笑得很尷尬。

  他又點點頭,「那我可以參觀嗎?」

  「嗯。」這次她像中了邪似的同意了。

  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進展覽室。

  一張張水中生物,拍得生動鮮明,尤其水母的柔軟透明,掌握的恰到好處;有毒的海拓魚那張牙舞爪的模樣,更有如親眼所見般真實,還有——

  虎鯊!

  它絕情的利眸拍得令人心生畏懼。

  可是,這出色的作品為何被擺在角落裡?

  他不解地回過頭望她。

  四目相對,誰也沒有開口說話。

  但她懂他在想什麼。

  久久之後,殿狂君折回水影的身邊,低語:「你拍得——很精彩。」

  「謝謝。」她感到自己口乾舌燥的。

  突然,他正色道:「有關令堂與我母親的事,我想解釋。」

  她偏過頭,不想面對。

  他輕喟:「我問過家父有關先母的事。」

  倏地,她轉過頭面對他,「先——」他母親去世了?

  「嗯,她走了。」他說。

  「那為何我媽沒說?」她不解地問。

  「這點我不清楚。但是家父說,令尊在大學就認識先母了,只是,他們之間是令尊一廂情願的付出。」他說得很小心。

  「你是說,是我爸爸單戀令堂,他們並沒有所謂的外遇?」她問。這和她一直以來所接受的「說法」,完全不同。

  「我相信我的父親,也選擇相信先母的忠貞。」他非常肯定地反應。

 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。

  她也選擇相信自己母親。可是——殿狂君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,和她母親那歇斯底里的模樣相較之下,她的選擇變得很無力。

  突然間,她不想面對這個殘酷的問題,便道:「我們下班了,謝謝你的觀賞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他撇了撇唇,瞭解他們已沒有共同的話題了,便先轉身離去。

  水影再度望著他的背影,淚水竟然不請自來,同時,她又感到眼前一片黑,整個人就這麼往前栽去——

  他們就像一對有默契的情人,殿狂君不但在同一時間轉過身子,而且將傾倒的她接個正著。

  「你醒醒!」他大聲呼喚,心頭竟沒由來地抽痛著。

  她微微睜開雙瞳,苦笑,「我……沒事。」奮力站起來,試圖離開他的懷抱,「你回去吧……我很好……謝謝。」

  「好個╳!」他突然蹦出一句不雅的口頭禪。

  她的眉心倏地蹙了起來。

  「Sorry。」他連忙致歉。

  「我真的很好。」她已站直,「你請回吧。」

  「我堅持陪你去一趟醫院。」他固執地說,並抓住她的手。

  「不用,真的不用。」她力圖掙脫。

  「安靜!聽話!」他又說。

  「你——」他那口氣,簡直像帝王頒令般霸氣十足。

  「我希望可以紳士點,請你合作。」他仍然堅持。

  輕喟一聲後,她不再與他爭辯,也因為實在是沒有體力了。

  水影在殿狂君的堅持下,再次回到醫院。

  經過一連串的檢查,回到病房,她簡直累壞了。

  這時,醫師來到病房對他二人解釋水影為何會有頭暈、虛弱、昏迷的原因。

  「你是說水小姐罹患了慢性潛水員病?」殿狂君為了確定,再問一次,聲量也跟著高起來。

  水影對這事倒是處之泰然,畢竟她從事水中攝影,不時得深入海底,在加壓與解壓的快速轉換過程中,不罹患此症反倒奇怪。

  「是的。」羅傑醫生肯定地說。「還好水小姐的長骨及長骨接近關節處,在X光檢查下,尚未發現壞死的狀況,否則會影響她關節的穩定度。至於日後是否能從事原來的工作,需再作評估,但安排骨科會診是必要的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這話是出自水影口中。

  「你知道?」殿狂君有些詫異,「既然知道,為何不多休息?」這話聽起來很沖,關心已被激動所取代。

  水影重重地吸了口氣,「為何你總是喜歡發號施令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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