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席晴 > 火君憐妻 | 上頁 下頁
三十四


  經過長時間的急救,莫寒修終於從鬼門關逃離,只是,她那張原本雪白的臉頰變得蒼白了,頭上裡著紗布,左、右手也都打上石膏,傷勢不輕。

  火焰君一步也不願離開她,病房已儼然成為他生活的地方。

  當院方知道他的來頭後,登時以最高禮遇待他,但他只說:“將這一切全用在我的未婚妻身上。”

  一些護士莫不感動及羡慕,莫寒修能有一個如此多金英俊又深情的未婚夫;至於男醫護人員則因火焰君的態度,相信一個男人成功不單只靠金錢,還有許多看不見的溫柔。

  火焰君完全不在乎這些人怎麼想,一心只放在莫寒修身上。公事全以電腦、Skype與外聯絡,至於重要的定奪,高階的主管自會飛來波士頓的醫院與他研議,如今事業的運籌帷幄,全在這間一應俱全的病房裡。

  也許是上蒼感動火焰君尢莫寒修所做的一切,終於,在一個日出時分,她輕輕地睜開雙瞳。

  莫寒修看見火焰君蓄著多日未修剪鬍鬚與頭髮,躺在與她距離一公尺的另一張床上。

  她撇了撇嘴唇,眼瞳中不自覺地染上一層薄光,鼻頭也有些酸,突然想放聲大哭。

  她哭,不是因為麻醉藥退後的隱痛,而是身邊的男人為她所做的一切。

  她現在這副“醜模樣”他竟然不嫌棄,還放下身段遷就她,望著一屋子的報表、紙張、電腦……各種商用工具,她更加確定他已在這裡“紮營”多日。

  眼淚不爭氣地一直流,鼻子也塞了起來,更因過度壓抑而感到頭昏腦脹及頭疼。

  就在這時,火焰君蘇醒了!

  一見她那哭花了的臉,他驚詫地問:“你終於醒了!你知道嗎?你哥的仇報了。”

  他起身為她拭淚,一邊將病床搖高,一邊抽了張面紙對她說:“擤一下鼻涕。”

  她錯愕地看著他。他說什麼?又是在做什麼?這不是只有父母對子女,甚或是情感深厚的夫妻與情人之間,才會有的親密行為嗎?他怎麼……

  “擤啊!”他不瞭解她在猶豫什麼,“不會忘了怎麼擤吧?”

  這下子,她的淚流得更多了,半天說不出一個字,也無法擤鼻水。

  “別再哭了,一直哭怎麼擤呢?”他一臉焦急地說,門卻在這時被無預警地被打開來。

  莫寒修驚詫的同時,淚水戛然而止。

  火焰君一見狀,連頭也沒有回就出聲喝阻:“先出去!不管你是誰。”

  莫寒修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,再度回神時,屋內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。

  “寶貝,別管他們。擤鼻涕,這樣才能呼吸。”他繼續堅持原意。

  她以裡石膏的另一隻手準備拿下衛生紙。

  他卻抽回手,“這是我的工作。”

  她的雙眉一挑,不明所以。

  “你現在是病人,我是你的看護,你的吃喝拉撒,全由我一手包辦。”

  “不要!”她雙頰漲紅。

  餵食已夠親密了,還談到“拉”、“撒”,真是羞死人了!

  他笑了,“你先擤鼻涕,能夠呼吸後,再來討論你是否願意雇用我這個由紐約飛來的特別看護。”

  她又看了看他,久久之後才問:“你……你為什麼對我……好?”

  火焰君只好先為她拭淚,再坐近她,認真且深情地說:“寒修,我不知道為什麼,我只是想為你做一些事。”

  “我……你……”她期期艾艾地說不明,心頭卻漲滿了天外飛來的幸福。

  “我想這就是中國人說的『緣分』,雖然我不是百分百的中國人,但卻覺得中國人說的緣分真的很特別。我對你可能就是這種感覺,也許一開始我不能體會它的翩然而至,也無法將你和我的命運扯在一塊兒,但是時間是最好的見證者。

  請原諒我的自私,我曾因你不說話而幾度掙扎並考慮,是否該將你排除在我的生命之外。但當你一離開我的視線,我才訝然驚覺我的生活中根本不能沒有你,不論你願不願多說些話,是不是選擇性不語症的患者,我都希望與你為伴。

  也請你原諒我的駑鈍,我一直以為愛情只是短暫的,若一生只能與一個女人共度,會是件多麼無趣的事,直至我發現自已連命都可以為你捨棄,對你一生忠誠,根本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”

  她哭得更激動了。

  “擤!”他趁勢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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