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席晴 > 火君憐妻 | 上頁 下頁
十七


  打從火焰君被槍誤傷以後,莫寒修就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身邊。儘管火焰君一再告知她,他只是輕微的槍傷,且也沒有任何不適,但她就是寸步也不願離開。

  儘管火焰君如此安撫莫寒修,但這大宅的所有的人幾乎忙翻了。

  為了找出真凶,火焰君的手下動用所有的資源調查子彈的來源,在極短的時間,已查出來這案子是一個叫作“白足蜈蚣”的人所為,而他現在為莫愁生前所倚重的左右手之一——鬼面所統管。

  據君臨天下幫的成員共同推斷,鬼面應是殺害莫愁的真凶,所以這次由鬼面暫時領導的火鳥幫,想殺害的目標極可能是莫寒修。

  火焰君不明白兒面與莫家有什麼深仇大恨,非要殺光他們全家,手臂仍裡著紗布的他有些困擾,但仍不忘冷靜地聽取身邊親信的弟兄報告。

  “火哥,您這槍的確是百足蜈蚣所幹的,但他下手的目標應該不是針對您,也許是……”法蘭克瞄了一眼莫寒修。

  “好了!”他連忙喝阻法蘭克再說下去,“用盡所有關係及方法,把這件事弄明白!”

  “是的。”法蘭克立刻領命,連同其他人一同退出他的寢室。

  此刻,臥室裡只留下火焰君與莫寒修,她蜷在房間的一角,抱著雙膝坐在地毯上,纖細而雪白的身影,教人看了好心疼。

  火焰君的體內陡地升起一股熊熊的火焰,再次告訴自己,今後絕不讓莫寒修再受到如此驚嚇。

  他連忙撥了一通電話,“喂,老雷,我遭到埋伏,想請你幫個忙……我想是那篡位的鬼面唆使手下幹的,你替我找到他,我要親自審他!”

  “你遭到鬼面惡整!?他XX的!我非用盡我彈藥庫裡的軍火鏟平那忘恩負義的鼠輩!一切包在我身上。”雷震君毫不含糊地應允。

  “X!你說得太誇張了,你彈藥庫裡的軍火足夠炸掉半個美國了!我只要求你拿出萬分之一的彈藥來對付他就夠了。”

  “要不要我通知我彈藥庫的主管,寄幾顆洲際飛彈到夏威夷來讓你防身?”雷震君開玩笑地問道。

  “你留著自己用!”火焰君沒好氣地回了句。

  關上手機,火焰君睇著一直盯著他瞧的莫寒修道:“來這裡坐。”他拍了拍自己的床邊。

  她彷若一個靈巧又聽話的小女娃,緩緩起身走近他。

  他一把拉住她,坐在自己的身邊,“你很怕看到血?”他邊問,邊以大手安撫。

  “嗯。”她低下頭認真地應了一聲,身體不自主地抖了下。

  這倒引起火焰君的另一個猜測,接著又問:“你的親人除莫愁外,還有其他人受過傷?”

  她的雙瞳忽然掠過一道驚顫的波光,雙唇上下不斷地嚅動。

  “是嗎?”他仍然繼續追問。

  雖然這麼做有些殘忍,但有時非得揭開傷口正視它,才可能徹底的解決問題。

  他想,從莫寒修一語不發,到他意外受傷流血時愕然出聲,且哭哭啼啼了好半天,絕對和他的槍傷有關。

  想到槍傷,他立刻拉起她的衣袖,“讓我看看,你有沒有受傷?”

  對他突來的舉動,莫寒修嚇得想掙脫他鉗緊的手。

  “我看看。”他仍然執意要看。

  她又撇了撇唇,一臉無奈。

  “沒有新傷,但是有道舊傷痕。”他心疼地撫摸著那早已結痂的傷痕。

  她的手起了雞皮疙瘩,貝齒咬著下唇,欲言又止。

  “你又躲回自己的殼裡?”他輕喟地反問。

  她睇了睇他挫敗的眼神,顯得好為難。

  “天晚了,你去睡吧!”想來今晚又問不出什麼了。

  聞言,她的頭旋即如波浪鼓般搖個不停,意外地將他的大掌拉得更緊。

  “寒修,你需要休息,我也要。”他說,故意拉開彼此的距離。

  被他硬生生地扯開雙手,莫寒修的眼眶倏地一紅。

  “回房睡覺去吧!”他用力吸了口氣說道。

  莫寒修真的站了起來,走到門邊的牆角,優雅地坐了下來。那模樣兒彷佛在宣告——她就是要陪他,任誰也趕不走她。

  一道暖流就這麼毫不設防地流進火焰君的心窩,“你真倔強,有床不睡。”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火熱,他裝腔作勢地說。

  她卻朝他笑了笑,那美若芙蓉的笑,還帶了那麼點難得的自信與驕傲。

  一時之間,他竟看癡了。

  她的目光難得沒有逃避,兩兩相望,空氣中似乎引爆某種難以言喻的火花,看似星星之火,但卻足以燎原。

  若不想許下承諾,就別碰她……

  突地,風逸君的話忽然又浮上腦海,火焰君倔強地硬將它給擠出腦中,並告訴自己,他並沒有碰她,或許他是有些喜歡她,也享受有她陪伴在旁的時刻。

  他想,只要不碰她,就不算背叛風逸君,做個正人君子這點理智,他火焰君還有,更何況,他也沒饑渴到立即需要個女人來滿足他!

  於是,火焰君沒有吭聲,算是默許莫寒修留在他的房裡,也算是給自己一點“受傷後應享有的慰藉”,有個人陪在床邊,這種感覺還真是不錯。

  他關掉床邊的座燈,屋子頓時陷入一片漆黑,雙方在黑色的氛圍中感覺對方的存在。

  不知過了多久,火焰君這才輕聲細語地詢問:“你睡著了嗎?”他還是無法完全漠視她的存在。

  她以“嗯嗯”兩聲表示自己並沒有睡。

  藉著月光,他又問:“你從什麼時候開始……不愛說話?”他停頓了一會兒才講出那四個字,不想傷她的自尊。

  她卻沒有回答。

  “你還是沒辦法突破心防,開口跟我說話?”他又問。

  她因著急,反而發不出聲音。

  “好吧!算我沒問。我火焰君向來不強人所難。”

  才怪!他自忖。他最會做的就是——欲達目的,極盡所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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