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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


  “不用了,那就當我還您的救命之恩。她輕輕說完後,立刻逃出房間,掩面而泣。

  阿其頓的心情也很紛亂,用力將煙蒂撚熄在那名貴的玻璃窗上。

  原來玻璃和琉璃非無差異!真正的差異,在於創作者所花的心思。

  如果巧手加上創意,琉璃將成為永恆的藝術品,若無,琉璃將永遠是玻璃,不同等級的玻璃。

  愛情又何嘗不是?

  沒有真正用心,一個吻,一場蝶戲,不過是一場肉欲交流,但加了愛情及呵護,吻不再是吻,蝶戲不再是蝶戲,而是一篇哥德的情詩,一場生死相依的承諾……

  他撥下手機,“遠遠地跟住安小姐,別讓她受到丁點傷害。”

  兩顆為愛不確定的心,彼此猜疑著;兩個因愛受了傷的有情人,因為猜疑而讓得來不易的幸福,再次離他們而去……

  安琪拉跑出總統套房後,碰上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。

  “可以借一步說話嗎?”馬麗亞態度高傲地問。

  “沒時間!”她只想離開。

  “是有關阿其頓的。”

  安琪拉旋即止住了腳步,“什麼事?”

  馬麗亞原本就嫉妒她,當看見安琪拉粉頸上的唇印時,對她的妒恨更是劇烈。

  她從皮包裡取出一隻琉璃,“這是天使之翼,阿其頓一年前親手送給我的。”

  “什麼!?不!不可能!他剛才明明——”她震驚地直往後退。

  “但他並沒真正秀出天使之翼,不是嗎?”她賭安琪拉剛才沒見到真品。

  安琪拉當下怔住。這女人說對了!

  “阿其頓說過,當他將天使之冀送給哪個女人,那個女人對他就有特殊的意義。看樣子,你沒有得到真品,也沒有得到他的人,只討得一場性愛而已,是吧?他的技巧可滿足你?”馬麗亞極盡所能地傷害她。

  “我不要聽!既然你已得到冠冕,就麻煩你讓條路給我走!”她的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。

  馬麗亞故作大方地讓開,“請!下次眼睛睜大點,別再賠了夫人又折兵。”

  安琪拉咬著牙,邊哭邊往外跑,後方則有兩名大漢一路跟著她,那是阿其頓派來的保鑣,

  傷心欲絕的安琪拉,沒有方向地一路往前沖,任著冷風吹上她淚濕的臉頰。她來到一處河邊,思緒回到他們在威尼斯的時刻,頓時感到頭疼欲裂。

  “好痛!好——痛!”安琪拉知道像她這種遽痛型頭痛的患者,最不能受刺激、勞累、風吹,如此,極容易誘發病情。

  “哦!”她陡地感到一陣嗯心翻上胸口。糟了!這是遽痛的前兆。

  忽然,眼前一花,她視線變得模糊起來。

  接著,撲通一聲,她整個人就往河裡栽了進去——

  第十章

  加拿大,婁特羅綜合醫院。

  病房裡彌漫著一股迷迭香及法國玫瑰的香氣,沖淡了醫院常有的藥水味,這是阿其頓特別命人弄的。

  當安琪拉離開他後,他也在五分鐘後追了出去。

  他訝然發現自己根本不想和她分開,即使五分鐘也不願意!

  他像個衝動的少年,為了追回失去的愛人而不顧一切。

  當他一路奔馳在路上時,不禁憶及當年追求前妻的情景,那時,他也不曾那麼費心。

  他記得前妻耶風兒曾問他:“愛不愛我?”

  他直覺地回答:“愛。”

  她便要求他——“如果你由這座橋頭跑到橋尾追求著我,我便相信你的真心。”

  他只回了她一句:“那是十七、八歲少年才會做的事。”

  耶風兒臉上滿是失望,久久之後對他說:“也許你不夠愛我,聽以無法像個少年郎那樣,為找瘋狂,為我做盡傻事,”

  那時他不以為意,心想只要在床上滿足她就好,再說他們在性生活方面,一直配合得很好。

  但他慢慢發現,耶風兒變了!

  她常常一個人坐在花園,望著他特地令人為他們婚姻作見證的雕像——

  兩尊相愛的天使而失神。

  起初,他並不以為意,直到某天他提前回家,看見風兒接起一通電話,不一會兒面露難色,最後妥協地對著話筒道:“也許我真該離開了。阿其頓愛琉璃甚過我,我會攜回你們要的東西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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