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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

  那人仿佛挨了一道電極,不寒而慄地抖了起來。

  “快說,是誰派你來的?”山口嘗君再度冷笑,又故意在那人受傷處加壓。

  “哦!別——”只見這名歹徒眼賣金星、額滲冷汗,想求饒卻又礙于對主人的恐懼,遲遲不敢反應。

  “哼!”山口嘗君一轉念,答案立時浮出,“在日本忠心的殺手已不多見,看來你該是那冷面合王流川風子的手下吧!”

  冷面閻王——流川風子?

  剛趕到支援的紀香緹,一聽到這名字,心跳突然加快了好幾拍。

  這個殺手的主人也姓“流川”!而且還被稱為“冷面閻王”!

  那張在落英亭與她搭訕的面孔,陡地清晰了起來。

  一旁的殺手連忙將頭一撇,他的反應已證實了山口嘗君的臆測。

  “流川風於,這筆賬我記下了。”山口嘗君沉下聲,“走吧。”

  “你……肯放了我?”那人愕駭以對,有點不敢置信。

  “你說呢?”輕描淡寫的口吻,隱藏了模棱兩可的玄機。“再不走,我不知道下一秒鐘是否會改變心意。”

  只見那人一改先前的傲氣,微微欠身,“謝謝。”就在這時,黑衣袖間忽然滑下一把帶勾尖刀,趁山口嘗君不備之際朝他咽喉直射而出,“去死吧!誰教你放作大善人。”

  說也奇怪,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,冷空中的確聽見一聲淒厲的哀嚎聲,但卻不是出自山口嘗君之口,而是那該死的殺手!接著只見他歪歪倒倒的往地上一癱,半死了過去。

  晃眼間,山口嘗君被溫香軟玉抱個滿懷,紀香緹那朵雅的聲調仍難掩前一秒鐘的驚悸。“謝天謝地,還好你沒事。”

  山口嘗君端視著地上半死的歹徒,再睨向驚魂未定的紀香緹,他明白了。

  是她救了他!

  “你究竟用什麼東西,擊中這個該死的渾球?”最深的謝意總似梗在喉間的魚刺,不論吞或吐都是困難。

  紀香緹這才離開他的肩頭,瞄了一眼地上的鵝卵石。又羞又窘道:“就地取材。”

  “很好。很好。”他激動地將她擁進胸懷,濃重的呼吸深刻著他難平的撼動。

  山口嘗君知道他又欠她一條命了,這一生……只怕……償不清了。

  偎在他懷中的紀香緹,不懂此刻的他在想什麼、也不計較他為什麼連半個謝字也不說,只是一味地沉浸在那寬廣的胸膛中,一種怔忡卻又真實的感覺,宛如深海的海水浸過自己僅存的理智,刹那間,一直困惑她的溺斃感不再那麼可怕了。

  她只知道,如果剛才她沒有發覺對方的回馬槍,那現在躺在地上的會是——

  一想到在剛才那刹那間極可能失去他,鼻頭不禁一酸,淚珠倏地滑落臉龐,下意識地將他抱得更緊了。

  “你怎麼了?”驚覺到手上滑落的淚珠,山口嘗君輕聲問道。

  “沒事……”淒切的碎音,教人更生憐惜。

  “不是叫你和老頑童趕緊離開的嗎?怎麼又跟來了?”山口輕撫著紀香緹那頭烏黑的秀髮。明是責備,口氣卻有著更多的寵昵。

  “我救了你一命,你還這麼說……”她輕捶了他幾下,口中掙是撒嬌的語氣。

  山口將她緩緩地推開,堅決卻溫柔的看著她,“你是救了我一命,不過,僅只一次,下不為冽。”

  “為什麼?”

  “因為——我會擔心——”他似乎不再顧忌,輕輕地將她再次擁入懷中。

  她笑了,為了他的一句“我會擔心”;為了他那從未見過的溫柔;為了他話語中那股似有若無的關心……更為了二人間讓今人心迷的淡淡情悻……

  她緊緊的回擁住他,兩人沉浸在這從未有過的親密氛圍中。

  山口家的寄月湖在暗夜中,傳來一聲噗通的落水聲,澄淨的水面忽而掀起微弱的漣漪,不一會兒又回歸平靜。

  水底那條人影像尾梭魚,疾快地往深水層潛泳而去……

  原來,板黑的湖底世界另有乾坤!就在水深三十公尺處,有一道鋼制的屏障,來看輕輕地按下手中的通訊器,那厚達幾十公分的鋼門瞬間打了開來,他隨即遊了進去,就在他站定後,鋼門倏地關上,而室內湖水也在同時迅速退去直至滴水不剩。

  這時,另一扇鋼門再度開啟,來人已換上乾淨的黑衣、頭戴面罩,遮住他不欲人知的臉孔,直朝這座十分精密的湖底實驗室走去。

  迎面而來的是身著銀衣的工作人員,恭謹地向他致意,“海先生。”

  “替我查出流川風子的最新動態,還有他為什麼派殺手弑殺山口賀夫?”黑衣人面不改色,口氣冷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。

  “是的。”白衣工作人員立即面對電腦敲起鍵盤。

  “銀冀,也查一下山口冶夫目前的動態,我想知道他可曾與流川風子結怨?”男子喚著跟了五年的手下。

  “已經查出來了。”銀冀語帶慎重。

  “說。”

  “山口冶夫數日前曾受渡邊相一之托,打算.去截流川風子的貨。”銀冀公事公辦的說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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